“咖啡或茶?”“昏...红茶谢谢。”
浸润着茶叶的红茶升腾热气,微微打湿埃里克的脸颊,他沉默地观察对面相谈甚欢的两人,将目光重点放在那被称为“云先生”的男子身上,细细打量,“看上去确实是很普通的人,脸色有些苍白,嗯...结合煌刚才说的他施展的奇异能力,以体力为代价使用言灵吗?等等,他的右手小拇指。”他使个眼色,示意煌也注意。察觉到埃里克的目光,脸色不太好的“云先生”将头转过来,嘴角微含笑意,“二位大概是一头雾水,不急,我会把你们想知道的都说一下。”他换了一个更随和的姿势,将一条腿轻轻搭在另一条上,就这样等待着对方的发问。
埃里克二人对视一眼,将各自的大致想法了然于胸。煌率先开口提问了最紧迫的问题:“请问您帮助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呵呵,”目光温和地摩挲小指断面,缓缓开口:“这次,一半原因是我想救出我的这位朋友,将他从整个事件中摘出来,相信你们也能看出,猛鬼众已经不再是曾经那条令人望而生畏的大蛇,它如今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是在挥洒仅剩的筹码,顺便在通往悬崖的道路上狂踩油门。所有还对它有幻想的人,只会一同坠毁”在提到猛鬼众时,云先生吹开茶水表面的零碎茶叶,脸上闪过一抹嫌弃神色。“那您的这位朋友是?”“樱井武弘,因为我父亲曾参加过猛鬼众,所以,在一些事情后,他们找上了我,对我的母亲和妹妹做了一些问候。呵,也算子承父业。”还未脱去稚涩的少年嘴角微勾温婉一笑,眉眼间却不见笑意,随后又站起身,向埃里克二人欠身鞠躬,“袭击二位属实并非本意,恳请您原谅。”
“樱井先生,你先坐。”一直没有开口的埃里克下压手掌,将视线投向脸色逐渐好转的云先生:“云先生,恕我冒昧,您的手指?”“它牵扯着一个人,这个人牵扯我救你们的原因。”又抿了口红茶,他开口诉说:“我从小,大概是有个...哥哥,”声音略微迟疑,带上些许歉意“真的记不清很多事了,说他是哥哥,因为他当时,确实在一直很努力地保护我,比如在孤儿院门外的那条想把我当成圣诞节大餐的恶狗面前,他背对着我将我护在身后。当然啦,美中不足就是手指还是被咬掉了,所以我也偶然贪心幻想一下,他当时力气再大一点什么的。”谈起往事,云先生的脸色更柔和了,眼睛中闪烁着似水的追忆。
“您对以前的事记得不很清楚了是吗?”埃里克敏锐地抓住一丝奇异的线索,“对,我的记忆不知为何支离破碎,呵,像天妇罗的油渣一样细碎。”在见到旁人依然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丝毫没有笑意,他用手指揩下上唇,继续描述:“我童年的记忆还算正常,但在我那哥哥从野狗口中救下我的那晚开始,脑海中的许多事便开始崩坏了。我时常会回忆起那晚在围孤儿院的火盆旁和其他人烤火,圣诞节呐当时,有西瓜皮先生的二手漫画可以看,有铜锣烧。这些是大家用零花钱买的,阿姨们也帮了很多忙,她们还为我们读了安徒生的童话。但下一秒就会...嗷,等等。”声音戛然而止,他拍拍樱井的肩膀,笑着说道:“莫西莫西,武弘在吗?”“不在。”武弘将头别了过去,面色平淡略带嫌弃,“哇,被嫌弃了。”脸上笑容不改,云先生起身走向一旁贴着各色贴纸的矮小冰箱,取出一袋饼状零食进了厨房,“精彩马上回来。”
客厅又陷入沉默。
“咳,呃,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总会开一些比较轻浮的玩笑...二位,之前的事,你们...”樱井忍耐不住率先开口了,“樱井。”埃里克的声音沉稳而严肃,“是。”“我们能信任你,对吧。”“可,可以。”“那么,一笔勾销。”话音落下,埃里克身体后靠,轻松淡然地与樱井武弘对视。在又一次尴尬的沉默中,樱井落荒而逃:“云先生,怎么那么长时间!”
“呼~”客厅只剩二人后,埃里克一口气喝完杯中剩余红茶,稍有些不顾形象地揉按着眉间。煌面带兴奋地捅捅他的腰:“你以前不是最怕和这种半生不熟的人说话吗,今天很勇哦。”“所以才会那么疲惫啊,每一句话都要在脑子快快思索一下,时刻害怕自己的发言不当留下的印象不好。当正经人真累啊。”“噫,头上出恁多汗。这房间也是奇怪,外面是夏天,屋里点着壁炉却又很舒服”煌抬手扯住男孩短袖的圆领,擦去其额头上一层细汗,露出起伏而结实的小腹,埃里克脸上顿时染上红晕,将衣服下拉的同时小声开口:“那个,就是樱井...哎哎哎好了汗擦干净了别扯了。樱井的事,你觉得?”“得到他家里地址什么的以后,再找和学校联络的时机,省的最后他们调查都没地方下手。最后,如果什么都没发生,那么就像你说的,就此揭过。”埃里克眨眨眼睛,煌眉头挑了下,“怎么,你当时说的就此揭过没这意思?”“有是有,但被那么容易看破...”“呵呵,我可是从小一直把你吃得死死的。”埃里克扶了下额头,童年时他和煌的关系确实好的没话说,虽然记不太清,但被吃的这么死的传统还真是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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