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甲，一轮楼。
相约出海的时间未到，乌托疑心病未消。是以，出海前，乌托再次邀请邓九和司君上门一叙，明面上是请客吃饭，私下，为的是再一次试探虚实。
还是一轮楼的三层雅间，这回，邓九和司君一进门就瞧见，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佳肴美酒。
“两位老弟来了！
来来来，请上座！”
乌托的大嗓门，格外洪亮，面上热情依旧。
“请。”
落座后，先是客套了几句，乌托起身举杯，一脸的笑意的说道：
“来，干一杯！
预祝我们，水到渠成，财源广进！”
“干杯！”
酒过三巡，乌托撂杯抹嘴，话入正题。
“两位老弟，我老乌在南洋混了十几年，跑船，走商，甚至劫道，这些都干过。
唯独一样，海里挖宝，我老乌对这活，心有余悸。
十几岁，少不更事时曾经跟几个叔伯出海捞货，就是那些以前船沉海，东西也跟着沉到海底的货。
没想到那一趟，我差点喂了鱼，沉得太深，没那命拿。
所以啊，夜明珠很喜欢，挖宝，我也非常感兴趣，但是，你们所说的位置，以及货的数量，成色，诸如此类，我们必须好好说说，否则我心里没底。”
乌托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确，一颗夜明珠，远不能让我冒这么大的险。
邓九一脸从容，眼朝司君一瞥。
收到眼神会意，司君侧身招手，身后的随从将手捧的木盒放到桌面上。
司君伸手推木盒，神情淡然的说道：
“这些虽没夜明珠珍贵，但光泽和品相丝毫不逊色。
烦请乌大头领，鉴赏。”
“哦！我瞧瞧。”
乌托起身将木盒挪到眼前，顺手打开，盒中物，瞬间让他眼睛一亮。
“好东西！”
这几年，番邦对各种奇珍异宝，需求量直线上升，特别是佛郎机人对珍珠更是爱不释手。
无本入手，高价卖出，这是乌托一贯的生意经。如今，眼前这一盒异彩珍珠，肯定能卖出天价，这简直让他欣喜不已。
“两位老弟，你们说的那座礁石岛下，当真是珍珠铺满地？当真都是这种成色？”
乌托面露贪欲，一手捧着木盒，一手抚摸盒子里的珍珠，再一次细问。
“乌大头领。”邓九手指敲着桌面，神情悠然的说：“如若还不信，你大可不必勉强，出海一事……作罢。”
“诶你……”
“大头领。”司君满脸笑意，接话道：“九哥与我，要不是在粤东找不到省心人，也不会来马六甲，找你这外族谈生意。
今日为了示诚意，把压箱底都拿出来，你却一再试探。
如此不信任我们……”
“稍安勿躁，勿躁。”乌托一脸的尴尬，讪笑道：“两位老弟，我们是第一次合作，某些方面，我老乌确实比较谨慎。
不过经过这一次，我老乌保证，以后绝对信任你们。”
“大头领，第一次合作，小心一些，理所当然。
但像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就说不过去了。”
邓九手指敲了敲桌面，幽幽地的说道：
“我们找外族合作，其实还有个原因，那就是要胆大，心稳。
现在看来，大头领的胆子貌似不大，心态貌似不稳。”
乌托闻言，一脸讪讪的起身，亲自上前斟酒，边倒酒边笑道：“常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老乌我是个渔民，长久养成的习惯。
如今看来，这习惯还真有点小家子气，哈哈哈……
来来来，再干一杯，预祝我们两家，合作愉快！”
“行！”邓九会心的笑了笑，举杯，朗声说：
“心有疑虑，直言不讳，便于解开疙瘩，这对我们之后的合作利大于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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