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阁的这声怒吼,瞬间,议会大厅内,鸦雀无声。
余秉良拄着拐杖,大马金刀的坐姿,冷眼旁观。
原本情绪激动的当家们,见曹阁发怒,互相使眼色,神情各异的回到座位上。
曹阁铁青着脸,走到大厅中间,扫了一眼最先到的周齐盛,紧接着,死死的盯着司君数秒,最后走到纪谦跟前,冷冷一笑,沉声道:
“纪大人,来者是客,老夫原本应扫榻以待。
但,海商会是商人议事的地方,几位大人来此,怕会落人口实,让人误会官商私相授受,是以,老夫就不留诸位了。
来人,送客!”
曹阁徒然厉声,而后甩袖转身,坐回主位上。
底下的一众当家面面相觑,表情一致,纷纷心道:还是看戏吧,别插嘴。
纪谦脸上淡淡一笑,挽裾坐下,温声说道:
“曹老,稍安勿躁。
海商会换会长,是大事也是好事。
您老人家会长当了十几载,如今也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哈哈哈……”
曹阁粲然大笑,眼底徒转冷意,厉声道:
“原来你们今日是来声讨老夫。
几位大人,老夫何时得罪于你们?或者是这几年的银子,老夫没给够!”
“曹阁!”
刚坐下的三位大人一听,猛地怒目起身。
“哼!”
曹阁不甘示弱,起身离座,厉色道:
“海商会成立这几十年,陆运,海运,河道,从南到北,衣食住行,只要你们有需要,海商会从没怠慢过,如今你们想卸磨杀驴?!
组队声讨老夫?简直可笑至极!
告诉你们,这个会长之位想换人,老夫就俩字,做梦!”
针锋相对,一时间,议会大厅的火药味很重。
当家们的心情很复杂,每月的例会开了好几年,今日这些人突然冒出来,还唱了这一出,始料不及。
“去看看大门有没有关好,再派几个人去守着,谁来都不许开!
还有,几位大人带来的随从,领他们到后园,想办法安抚住。”
坐在后排的当家和旁边的人嘀咕了几句后,压着嗓门吩咐自家小厮。
今天这阵仗,估计不分出胜负不罢休,当家们小声的交流后,觉得他们前方打仗,这后方也需顾及,免得被人有机可乘。
纪谦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复杂俩字形容,曹阁被下了面子,越扯越多,很明显是恼羞成怒。而他是一头被捏着把柄,现在这头又凌乱如麻,如坐针毡。
想到这里,纪谦眼睛一瞥,看向一脸从容的始作俑者。
曹阁这边和纪谦掰扯完,视线转到司君身上。
“司公子真是好手段!
老夫阅人无数,居然看走眼!”
曹阁说得咬牙切齿,走路那么利索,可不看走眼嘛。
司君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瞅着曹阁,淡淡的说道:
“一年多没见您老,甚是想念。
那几棍子,还有曹老太爷的声声呵斥,司某记忆犹新。
当然,也是因曹老太爷的那几棍子,司某的腿,居然好利索了。
当真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你……!”
曹阁被气得脸通红,嘴皮子发抖,硬是忘了怎么骂人。
真的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一众看戏的当家们,心里一边为曹阁捏把汗,一边又为自己没长四只眼而懊恼,这戏真特么好看。
一位会来事的当家,见场面胶着,急忙招呼底下的人上茶,缓和缓和糟糕的气氛。
司君伸手接过小厮端来的茶,抿了一口后,抬眼看向邓九。
趁热打铁,该你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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