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狄奥多西颇为疑惑地专注着看他,或许他对待这位将军的态度过于柔和。
于是他闷着鼻子说:“将军!眼下没有战事,那么如果你觉得自己不愿为我筹备前往忒拜所需的物资,尽可以去找大臣们玩些滋润人心的游戏。”
他拿起枚金骰子,其上六面分别刻有数量不一的火焰纹郁金香。“去放松下,将军。我有广大的仆人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因此你尽可以忙里偷闲。”
尼科洛接过骰子,冰凉气息令他心脏颤动。自己搞砸了,他想。
在君王面前失态是件很糟糕的事情,尤其是他的君王如此任性又不需要依赖他。不过挽回的举措可以之后进行,现在他该顺着君王的意思告退。
于冰冷目光中,尼科洛蹲身弯腰往后退了几步,脊背碰触紫红色青铜门时才转过身去。他打开厚重的青铜门,从门与墙壁的缝隙中告退。
狄奥多西的眼神忽明忽暗,然而与璀璨极光不同,这份眼神过于阴郁。有如黑色雾气在炙热大地被骄阳蒸发,南边的可恶的风又将之席卷至天空,这份可怖的压抑就这么露骨。
“呵。”狄奥多西忽然皱眉,然后咧嘴偷笑。
如雾霾般阴郁的面容被打碎,率真娇媚取代了这份可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好笑事物,他掩嘴笑道:“将军被我吓了一跳,有时候我真想在他面前暴露本性。”
说起本性,忧愁流连至他额角,因为有时候他也分不清什么是他的本质了。
肆意妄为的暴君、敬小慎微的小神、无知懵懂的幼子、仁慈宽和的勒托与宙斯之子........到底什么才是他真正的性格?!
说到底,这份潜藏于他胸膛的傲慢向来是组成他灵魂的部分,那么狄奥多西又怎么能有理由这么认为,‘一切暴虐仅是他为获取神职的非常手段...’呢!
况且他并不愿为这些疑惑有片刻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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