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荒芜千载纪,恶壤绝壁枯骨行”
这行诗乃落霞荒脉和炎域交界线上的一座青岩石碑上所留,时光倒流十年前,这里也算绿荫遍地。原始植被遍地采摘,飞禽异兽时时观瞻。可让人惊骇的也便是这短短十年,大片土地变得猩红松软,群片参天古树接连栽倒,多处泉溪干涸断流,超九成生灵不断暴毙,腐肉尸骸也早已埋没于泥沙之下。
直到现在,这里俨然成为一片废土,但今天这荒芜之地有所不同,在这生命禁区上竟多出了一排脚印,将视线延伸过去,可以看见一道寂寥孤单的身影。镜头放大,细细端详后便能知晓,某陈姓冤种像头迷途羔羊在此境徘徊多时。
若再看此人容貌,无惊艳之感但却十分耐看,身材匀称,中正平和的脸经过漫天黄沙洗礼略显沧桑。原本一双黑色休闲鞋也沾满了泥沙,双腿灌铅般向前挪动。
没错,此人就是陈澈,而他已经在这陌生之地游走了三个小时。其实当蒸汽列车不见踪影后,陈澈心里便隐隐感到后悔,懊恼当时不该如此草率冲动。
“这破列车真心缺德,跟装了涡轮增压似的,跑那么快。把我丢到这种鬼地方,想让我自生自灭也得有个节操不是。”这一路上,他已经在心里痛批了列车无数遍。也多亏这些碎碎念,暂时缓解了迷茫惶恐之感。
可如今身处荒野,自己也不知道该向哪里走。大脑急速运转,想搜索一下如何在野外求生的相关知识。但由于自己没特地科普过野外知识,更不是荒野求生里的贝爷,生存技巧近乎为零。
而且,他隐隐感受到这个地方对他有一种莫名排斥力,待的时间越久,身上的压力就越来越重。宛如一块不断变重的石像压在背脊,以至于没过多久,便深感身心俱疲。
深吸了一口气,强打精神便再次挪步,抬头观望发现有几片小土包。随即坐下休息,只见四周一簇簇枯黄草丛随风摇摆。如果靠近这些草丛,稍不注意便会挂彩,因为这脆弱的枯草,生长着根根透明坚韧的倒刺并连通茎叶,好用来吸收鲜血或其他养分。
正坐在草丛边的陈澈浑然不知,饥肠辘辘的他从背包里翻出几包压缩饼干,三下五除二便将两块饼干塞入腹中,休息良久后恢复了些许体力。期间他不禁仰望上空,苍远天穹仅有稀疏流云横卧漂浮,但诡异的是,朗朗乾坤下却不见太阳。再将视线缓缓下移,远方巍峨连绵,群山耸立,形成一条陡峭龙脊,隐于袅袅雾霭。再微微低头,视线忽然被一抹绿色吸引。那抹色彩在这荒凉之地极富魅力,就像是上帝误将染色盘滴撒于此,点缀之下巧妙的遮蔽了此地的丑陋。
眼睛一眨,它貌似离自己近了些。仔细观察,甚至出现了树林的轮廓。起身后,抬眼一瞥,那绿荫茂盛的树叶近在眼前飘摇。
陈澈发觉有些不对劲,当即起身整理衣物后扭头往反方向走,莫约过了十来分钟,回头观望发现那片树林已不见踪影,便松了口气继续向前。可恍惚间,抬腿踢上了一棵树干。再次转身时,已被桩桩树丛封了退路。
陈澈当场傻了眼,只觉周围阴气森森,让人头皮发麻。上一秒还在荒漠里吃土,下一秒边身处于神秘古林,这种诡异程度已经超出想象。
“这里到底是哪儿?”
惊悚之感让陈澈不禁仰天长啸,但没办法,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自己堂堂二十一世纪“三好青年”岂能被这点困难所折服!
“相信科学,菩萨保佑。”念叨间陈澈迈出步伐,踏石拨柳,企图能找到一条生路。但不出所料的,没过多长时间,自己就迷了路。遮天蔽日的大树,让他无法辨别方向,只能如无头苍蝇般乱窜。陈澈也尝试着做过一些记号,但并没有太大用处。随着周围光线越来越暗,树木的影子也渐渐变淡,陈澈猛然发觉这是要天黑的节奏啊。
一脚深一脚浅的漫步游走,鞋边依旧粘着猩红松软的泥土,感觉是用血搅拌的沙粒。实在走不动时,就斜靠在一棵树下,取下黑包从中拿出了半瓶水用来浸润干裂的嘴唇,身心所感觉到的疲惫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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