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城墙疑是龙卧于野,成九仞之功,鄙天下之势。
固若金汤,金戈铁甲,与战火洗礼相对的,是城内的车水马龙,显得平安喜乐。
但从城垣上的累累伤痕可以看出,人们并没被安乐所蒙蔽,居安而思危。
这便是——涉县!一个历经数百年而未倒的古城!
仰望了一下城头之上巡防的兵甲,又看了一眼城门处持枪跨刀的士卒,身着黑衫的公子哥儿背着手走了过去;
在他身后是数十精壮威猛的汉子,各自牵着一匹马,默不作声;
这个背靠着太行山脉的古城很少有外人前来,即便是做生意,收山货的商人除了固定的季节,也不愿意多来;
外乡人到了这里,相当的扎眼;
城门处的守备士兵一横长枪,喝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守备士卒看起来很面嫩,声音中还有脱不去的童音,喉结耸动,握枪的手也显得有些颤抖,看起来,他很紧张;
也难怪,这位看起来丰神俊朗的年轻人身后带的随从有点儿太吓人了,足有七八十人,还个个看起来满脸横肉,凶悍异常;
公子哥儿摇着头笑了笑,他笑起来很好看,一双细长的眸子月牙一样;
上前两步,又觉得不妥,施了一礼,笑道:
“小哥儿无需如此紧张,在下只不过是一位游学之子罢了!
路过此地,眼望着山川美景,又见那江川秀色,心生感慨,故而想进城休息一番,站的高望的远,岂不美哉?”
小兵哥儿挠了挠脑袋,他大概是听懂了;
眼前这位好像是游学的士子,想看看风景,心中不禁诽腑,这里除了山就是树,要么就是大石头,有啥可看的?
难道说读书人都喜欢这个调调?
“这位公子!实在是对不起!小娃子不懂事儿,您别见怪!您请进!您请进!”;
面上尽是风霜之色的老卒连跑带颠的过了来,一边将小兵哥儿护在身后,一边躬身行礼,恭敬的很;
公子哥儿笑了笑,道:
“要不要盘查一下?呵呵!说实话,我这些护卫身上也是带了家伙的,世道乱了,到处都是贼人!老哥儿,这兵刃带进去没问题吧?”
老卒连忙作揖,笑道:“您说的是!没关系,就不盘查了!请进!您请进!”
眼望着七八十人牵着马鱼贯而入,老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随手给了小兵娃子一巴掌:
“你个小娃娃,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呢?还好这位公子爷是个好脾气!”
小兵哥儿扶正被打的歪歪斜斜的头盔,疑惑的说道:
“叔,这些人一看就是外乡人,身上还带着家伙,面色不善,为啥不盘查一下?要是出点啥事儿怎么办!”
“啧!巡防呢!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叫我叔吗?叫我伍长!”;
老卒不满的咂了一下嘴,而后说道:
“不让你管,自然有不让你管的道理!这是为了你好啊!
别的且不说,你看看这位公子哥儿的衣着打扮,那一身黑锦看着无甚稀奇,那可是蜀锦,珍贵得很;
年前的时候,来来往往的那些商人,你看他们哪一个穿得起?
再看看那些战马,战马的臀部有一块儿烙印,那是军马!
还有这些人,衣襟里全都穿着兵甲,身上藏着家伙,也全都是官军的装备;
还有那个黑大个儿,一看就是个勇武之人!
你说,这个公子爷的身份能有那么简单吗?要是把他惹火了,十个你都不够砍的!”
“有那么严重吗?”;
小兵哥儿白了一眼老卒,紧了紧盔甲,而后站在门洞旁,威风凛凛的站起岗哨来;
县城内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公子哥儿旁边的人鬼鬼祟祟的呃凑了过来,小声道:“军师!咱们就这么进来了?”
“哦?那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还在城外咯?”;
公子哥也不停下,一边四处打量,一边笑道:
“二木!拿出点儿威势来!别跟做贼似的!容易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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