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银光闪闪,只闻风声飒飒。
聂宇身形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当真是把那‘化剑诀’轻功施展的淋漓尽致。
如此过了好半晌,聂宇亦处于不败之势。但这并非长远之计,普天之下,饶是一人内功再为深湛浑厚,体力再为充沛强盛,总有江水干涸,灯枯油竭之时。一旦聂宇体力稍有下降之势,便有性命之虞。
五散人眼下虽奈何他不得,但各自心里都明白,只须持之以攻,到时自然胜券在握。五人不慌不躁,进攻配合,井井有条,默契有加。
聂宇心中亦是深知眼下虽然五散人伤不得自己分毫,但一昧的纵跃趋避,定非长久之计,一旦敌盛我衰,必然落败。他思索至此,但又无任何良策善谋,心中难免焦虑。
柳叶瞧得惶急,他亦是看出聂宇的窘迫之境,保命已然竭力,至于反击伤敌,转败为胜更是难上加难。
他紧紧握住剑柄,刚意图拔剑。只觉手背上一只柔软滑腻之物贴住。
他低头一瞧,原来是欧阳雪的皓白似玉的小手正轻轻按在自己的右手上,而她那一双明眸充满担忧之色,似乎是在恳求他不要出手。
柳叶心中一暖,温言柔声道:“雪妹,师父有难,我怎得坐视不理,袖手旁观?更何况一旦师父落败,你我二人还能活命?”
欧阳雪双眸颤动,凄然道:“柳大哥,我怎会不知,可是你为了救我,早已身负内伤。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你现在上去助手,和那......”那“送死”二字,她却是没有说出来,此时已然泪光泫然。
柳叶知道她是在担忧自己,心下温暖如春,感动至极。当下伸出右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轻声道:“好妹子,我柳叶不知前辈子修得什么福,能得你这般知己红颜,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但师父将我养育成人,于我有大恩大德,视我如亲子,眼下我必须出手。”
欧阳雪登时说道:“如若你死,我也决不独活。”她这句话脱口而出,坚定无俦,显然由衷而发。
柳叶心中一凛,蓦地生出一股柔情,轻轻拉住欧阳雪的双手,低头在她那红润的小口上轻轻一吻。柳叶收回头来,两人含情脉脉,四目相对。
柳叶眼柔变凝,身躯一转,锵的一声,青光一闪,剑刃已出,登时运起太白飞剑诀来。一瞬之间,原本空虚无物的丹田瞬间真气沛然。
柳叶双足凝力,横剑当胸,竭尽全身之力发动太白飞剑,此时体内的内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为充沛,更为纯正,更为深湛。
长剑白芒刺眼至极,剑锋颤抖,嗡嗡作响。一道道凌厉无俦的剑气向四周络绎散发。
聂宇和五散人搏杀之际,蓦地感觉不远处一股子平生从所未见的强烈杀气扑面袭来。
六人心中都是一凛,纷纷被这浓郁至极的杀气所震撼,竟连搏杀都忘却脑后。
柳叶体内真气充盈的同时,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欧阳雪惊慌道:“柳大哥!”
柳叶双眼凝神,对伤势不管不顾,兀自维持着太白飞剑的蓄势。那把长剑白芒愈来愈盛,此刻已然是前所未有的晃眼。
聂宇和五散人只看得呆了,各个冷汗簌簌而下。
太白飞剑蓄势已毕,柳叶看着手中这把白芒透体的光剑,手臂颤动不止,只觉一股凶暴的气势意图从他手中挣脱开来。
柳叶隐然觉得已然控制不住这把光剑了,当下不敢再作耽搁。大啸一声,猛然飞跃而出,光剑直指五散人。
柳叶只觉浑身的气血都在震荡,都在翻腾。他口角不断地溢出鲜血,右手表面的肌肤,已然开始不断破裂,露出那血淋淋的肌肉。
柳叶疼痛难当,大喝道:“师父!”他这一声响亮无比,吼到最后已至嘶哑。
聂宇兀自处于震撼当中,听到柳叶这一声大喝,随即恍悟,当下运起轻功,顷刻间已然奔出十丈之远。
五散人也纷纷醒悟,脚下一动,刚想四散规避,但哪及得上聂宇轻功之妙?
此时,柳叶这一剑当真如风似电,迅捷绝伦。顷刻之间,剑芒已然逼近五人身前。
五散人纷纷凝眉,额头上黄豆般的汗珠涔涔而落,当下盾牌架起,笛声嘹亮,剑气溢散,巨剑一斫,飞刀射出。各自使出浑身解数,意图力挽狂澜。
一瞬之间,伴随着一道皓白无比的剑光,柳叶和五散人的身影交错而过。
六个人凝滞不动,此刻除了那沥沥软风的微响外,万籁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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