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双方都忙着救治昏迷不醒的朱元璋和孙德崖,根本没有人听到黄观的悲呼。
和州帮和滁州帮欢天喜地,抬着朱元璋回城。
濠州帮惊惊惶惶,匆匆忙忙离开和州这是非之地。
似乎……大家都忘记了还有一个黄观的存在!
作这次人质交换的编剧、制片人兼导演,别人都成功交换回去了,唯独把自己遗忘在敌营里。
这不但侮辱了黄观同学的人格,同时也侮辱了他的智商。
黄观目瞪口呆,眼泪都下来了。
靠,这叫什么个事啊?
我可以算是这个行业的耻辱了吧,说出去肯定会被同行们嘲笑。
负责看押黄观的两个濠州帮兄弟,用一种便秘般的纠结神情,很同情地看着这位被人遗弃的孤儿:“黄观少爷,兄弟都出发了,咱也走吧。”
黄观愣了愣,急忙问道:“走?你们这是要上哪里去?”
濠州帮小弟一脸迷茫,四处张望了两眼,神情有些绝望:“濠州无粮,回去也没有活路。说实话,我们也不知要去哪里……”
黄观眼珠子一转,贼兮兮小声道:“两位大哥,既然你们没有好去处,不如和我一起回和州吧……”
跟着孙元帅,连饭都吃不饱,没有前途。
而我义父朱元璋就不同了,胸怀大志,锐意进取,只要跟着他,建功立业不在话下,吃香喝辣,很有搞头的。
两个濠州帮小弟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一眼,又一起看着黄观。
那神情简直就像是见了鬼,而且还是一只头有两个磨盘那么大的大头鬼。
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年青人,即使身处敌营,仍然镇定自若,丝毫不见慌乱,保持着黄观少爷的气度和风范。
最见鬼的是,这个五花大绑的家伙,在这种极为危险艰苦的环境下,还在开展思想工作,想搞策反。
两个濠州帮小弟心悦诚服,突然觉得……自己很欣赏黄观少爷!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个小声道:“这个……我们兄弟可做不了主,得去问问咱们百夫长。”
两人明显对黄观的提议很意动,把他往后勤部队的牛车上一扔,急匆匆去了。
濠州帮的队伍走走停停,先是向着濠州方向,半途又转向了西北,好像真的还没有想清楚去哪里。
天亮时分,已经出了和州境内。
孙德崖被郭大帅收拾了一顿,被打得很惨,皮开肉绽,肋骨都断了两根,受不得长途颠簸,找了处平地扎营。
现在孙德崖的部队,由濠州帮二把手孙参谋主事。
这孙子正忙着救治堂哥孙德崖,也顾不上为难黄观。
后勤部的人把黄观扔在牛车旁,根本不去管他。
唉,当俘虏就要有当俘虏的觉悟,没事瞎嚷嚷找抽,还不如睡大觉。
黄观不是没事找抽型人格,反正捆得像肥猪似的,想逃也逃不了,靠在车轱辘上眯起了眼。
两个濠州帮小弟回来了,带来了他们的百夫长。
这家伙是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脸上有道鲜红的刀疤,从左额斜贯右颊,差点把鼻子砍断。
手里还提着一柄出了鞘的长刀,看着凶神恶煞。
黄观战战兢兢,紧张地盯着他手里的长刀。
那汉子随意挥舞着长刀,望着黄观嗡声嗡气道:“我叫刘彪,人送外号疤脸彪,兄弟们都叫我疤哥。”
黄观吓了一大跳,差点被对方手里明晃晃的长刀亮瞎了眼睛,急忙抬头笑道:“原来是疤哥,久仰,久仰!”
刘彪是个粗人,鄙夷地看了黄观一眼:“我到濠州投奔起义军的时候,你已经离开濠州多时,咱们连面都没有见过,还久仰个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真虚伪!”
黄观干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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