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城是南方的一个临海小城,人口稀少,当北方大城市已走上信息化道路,即将迎来5G技术的时候,污染严重的重工业还是桂城的主要经济发展主力。在桂城,工厂林立,标示着上世纪80,90年代流行的淡黄色墙壁,和烟囱里不停喷出的废气营造了一座毫无生气的城市。
唯一能作为本地人民的骄傲,便是凭着浓厚学术底蕴建造而成的东门大学。东门大学在全国范围赫赫有名,许多本地人挤破头都要把自家小孩送进东门大学。与墙外聒噪的重工业环境不同,校内生气盎然,墙内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但现在正值暑假,校内静悄悄的,半天看不到一辆车出入。
张品川坐了将近七个小时的长途车,到达学校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刚下了车,张品川的头疼的厉害,昨晚根本没睡几个小时,早上又颠簸了几百公里,疲惫不堪。
学校里没多少学生在,只有几个清洁工在扫地。张品川强忍着晕车的感觉走向宿舍。走了一会,一栋熟悉的十一层楼高的宿舍出现在面前,墙上泛黄的瓷片说明这栋楼很久没有翻修,事实上内部也没有电梯。虽说东门大学是所著名大学,但由于经费问题,学生的住宿条件这么些年并没有得到改善。
张品川拖着行李箱走到宿舍门口,一个中年大叔在宿管室里走出来,扯着不知哪里的客家口音问:“你是做什么嘚?”嗓子尖得厉害。
“我是这里学生。”张品川强忍着一股剧烈的呕吐感说道。
“喔,想起来嘞。你是外语院的,住C栋的?”宿管好像想起来见过张品川。
张品川点点头,他头疼得厉害,只想快点应付掉宿管上去休息。
“你来做什么嘚?你个不是留宿的吧?等等,昨晚报警的是你吗?”宿管。
“嗯,是我。我同学他给我打了电话……”张品川。
“唉哟,原来就是你,你这个小王八羔子害得我被JC问了一晚上,你们这些学生整天在搞些什么?”宿管立马摆上了个晦气的表情,显然昨晚JC揪着他问了很久。
“JC今天早上有来吗?我同学找着了没有?”张品川没多少气力骂回去,只想直入正题。
“莫有,莫有。你那同学肯定是哪里鬼混去了,担心什么?”大叔宿管摆摆手否定。
张品川这时脸色很差,胸闷得快要喷发了,心想赶紧上去睡一觉再说吧,刚迈开步就被宿管叫住。
“你想住宿舍得来签个条,回头打电话给你个老师说一声。”宿管扯着嗓子说道。
张品川不耐烦地跟着他到宿管室。
宿管慢慢悠悠地坐在一张老板椅上,老板椅很旧,皮都破了一块,应该是已经毕业的学生留下来,被他捡小便宜捡回来的。
“诶,你说,你们这些个学生不好好读书,搞什么东西搞得宿舍那个鬼样子。昨晚把我都给吓得嘞,以为你们在拍午夜凶铃。”宿管指着张品川狠狠说道,看来他憋了一肚子气终于逮到人发泄。
被他那副尖嗓子吵得脑袋更痛,张品川强忍着没有顶嘴,拿起笔在表上签了个名。
宿管见张品川没有回话,以为他是个懦弱不中用的学生,就说得更起劲:“你看你,瞎打什么电话呐,把JC也给叫来咯。好彩是这个时候,要是传出去了别人怎么看学校嘛?搞不好我要被炒鱿鱼嘞,你晓不晓得?”
张品川胸里一股暖流不可避免地上升。
“我问你话嘞,你这瓜娃子怎么……”
“呕~~~~略~~~”张品川憋了一早上的反胃,化作了愤懑倾泻在宿管桌子上。
。。。。。。
艰难地爬上五楼,张品川站在自家宿舍门口,门和窗户关着,里面窗帘也被拉上。
刚刚头晕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坐车造成的反胃也没有了,全然都被自己发泄在了宿管室里。站在五楼的走廊,张品川仍然能够听到楼下宿管的咒骂声,他心里极其舒畅,虽然已分不清刚刚呕吐是真的忍不住了,还是故意的。
定了定神,张品川掏出钥匙开了门。
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三张上下铁床在左边靠墙放着,右边是六张连在一起的桌子,标准的六人间。
张品川走了进去,特意看了看窗户,这才明白他们说的窗户被封住了是什么意思。
窗户紧关着,窗帘被粗暴地拉到最开,并用钉子死死钉在墙上,外面的光线根本透不进来,好几处的钉子还有被重新钉过的迹象,看来这副景象的始作俑者是在十分紧张的状态下完成的。
张品川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但心里更多的是疑惑。
周通军为什么要把窗户封上?他看见什么了吗?
张品川粗略地把行李箱打开,收拾了下衣服,心想休息一下再说吧。但很快他又发现了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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