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破了一个洞后,外面走廊的光亮照了进来,一束不大不小的光亮让张品川看到了外面那人的样子。
不,那不是人。
从小到大,张品川听过不少回鬼故事,大人为了吓唬小孩子想出来的各种可怕怪物,拐走小孩的长腿无面男,喜爱啃食人脸的猫脸婆婆,藏在下水道的诡异小丑等等。张品川小时候觉得可怕,是因为自己丰富的想象力为这些怪物形象加工了不少,每每进入深夜就害怕窗外那犹如婴儿哭啼的猫叫声。
为了安慰他,母亲会轻轻抚摸他的头说,那只是鬼故事而已,不是真的。
但门口露出的那张脸,证实着这个世界上某些恐怖故事里的鬼物,是真实存在的。
那双眼睛,已经不能称为眼睛了,那是两只没有眼皮的眼球,几根头发还紧紧贴在上面,血丝布满了眼白,直勾勾看着张品川。脸上皮肤干枯得发灰,皱得像老人的皮肤,全是黑色斑点。鼻子已经没有了,嘴巴位置只有几个扭曲的孔洞,像是在呼吸一张一合。
拿着两个罐子的手微微颤抖,张品川已经进入了呆滞状态,任何言语已经不能再表达出他心里已经到达极端的恐惧。
那张脸只看了张品川几秒,就又消失在洞外,它继续捶打砸门。
“嘭!嘭!”房门被震得破裂,从中间的空洞出现了一条裂隙延伸至上面,不用多久,门就要被完全破开,那东西就能进入到房间里了。
张品川被再次响起的锤声吓了一跳,脑子里不停重复着几句话。
那是什么东西?
门要坏掉了再过几分钟就死定了!
他突然使劲全身力气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得他抱着大腿卷曲在地上。张品川冷汗直冒,咬着牙忍受着疼痛。
疼痛,能让人瞬间清醒过来,迅速恢复理智。张品川正是为了驱赶开已经渗入骨头里的恐惧才作出了自残行为,如果有小刀的话,效果会更好,只不过他是肯定不敢拿刀刺自己大腿罢了。
稍微恢复了些活动能力,他强迫自己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两个充满化学物质的罐子,眼神由惊慌变得冷静,最后是凶狠。
那么想杀我是吧?
有种就来试试啊!
张品川迈开尚在微微颤抖的双腿,弯着腰一手握着罐子支撑在桌子上,他看了看手中简易制成的炸弹,那半段裸露在外的纸巾在阴暗中显露着白色。
炸死你丫的!
这是他心中唯一想到的念头。管你是人是鬼,这罐子至少能炸断你几只手指,哪怕只有争取到一瞬间的空当,我也要尝试逃脱出去!
张品川的潜意识里,早已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准备,如果逃不出去了,至少要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恶意。
他心底里不曾让人窥视过的恶意,他暴躁脾气的源头。
他按亮手机屏幕,给辽宋的评论打出了一句:一个不是人
然后他想了想,在后面补了两个字母“nt”。
NOTIME
没有时间了!
他要豁出去了!
扶着桌子,扶着墙,张品川一步一步走向房门。门的空洞越来越大,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门栓估计再锤几下就能粉碎断开。
如果有棍子就好了,我就能往死里抽爆那东西的脸。
“嘭!”门中间的裂痕一直延伸到门顶,几片木屑飞到了张品川的身上。
张品川逐渐镇定下来,他扭头看了看浴室。浴室里有个吹风筒,吹风筒的电线插在电插孔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里满是凶狠。
死就死吧!
冲入浴室,拔掉吹风筒,右手拿起杀虫剂喷向电插座,“煈!”一团火舌从喷管里喷出,把电插孔烧得熔化漆黑,接着点燃左手里的空气清洗剂,纸巾瞬间就点燃起来。
手里的两个罐子都冒着火,两三步走出浴室,侧过身顶着房门。“嘭!”又是一记锤砸,冲击把门震得破裂,靠着门的他被稍稍震退了一步。
“没吃饭吗?!!”张品川怒吼一声。紧接着门后又是一下捶打。
算准时间,张品川马上把手中纸巾快要燃到罐子里的空气清洗剂塞到了洞里,抬起一脚踢了出去。
“BANG!!”门后响起了一声巨大的脆响声,一阵火焰从洞里冒了出来。
紧接着外面的东西发出了一阵尖利的叫声,把张品川的耳膜震得刺痛。尖叫变成了哀嚎,那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一样折磨着张品川的脑内神经。强忍着噪音的张品川一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拿着还在喷火的罐子把火舌喷向了洞外。
CNM!烧死你!
不知道烧到了什么,外面的东西不停挣扎翻滚,在走廊的墙上撞来撞去,隔着洞张品川看到外面的地毯已经起了火,火焰的热气四散,加热了房门,外面传来了焚烧的声音。没想到走廊上铺着的地毯十分容易点燃,门外温度不停上升。
趁现在!
张品川刚拉下门栓,那东西猛得撞在了门上,“嘭!”,把张品川撞了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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