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叶平白工作的地址,二人离开了这所房屋。那个中年男人搂着他的妻子,看着两人坐上车远去,他轻轻用手摩擦着面露愁容的妻子的肩膀,安慰她道:“没事的,会没事的...”
“叶平白父亲说他被跟踪了,会不会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发生‘意外’?”张品川坐在后排,正在背包里翻着什么,他一边问了这个问题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只笔。
辽宋坐在驾驶位上,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
“何以见得?”张品川简洁地追问。他拔掉了笔的盖子,想要在档案上写些东西,但车里太黑了看不清楚。他又问了一句:“能把灯打开吗?”
啪。灯亮了。辽宋按了个开关,接着回答:“如果有人要谋害他,何必等到五年后?”
张品川握着笔的手竭力地平衡着车辆带来的摇晃,在档案的一页空白上写了一行字:叶平白,被跟踪,摄像头破坏行为与酒店一致。
“你觉得许长星的母亲是凶手?”张品川又问道。他觉得现在假定‘许母’——李芳南,是背后的凶手无可厚非,但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她是。他听出来辽宋的推测是基于五年前自杀案说出的,也就是默认了李芳南有重大嫌疑。
车辆平稳地行驶着,街上淡黄的街灯在车窗外不停掠过,把辽宋的脸照得昏黄。皮质座椅前面传来了声音:“是,也不是。”
“你有没有注意到叶平白的父亲说的话里有些不对劲?”辽宋突然转移了话题。
“有什么不对劲?”张品川抬起头。
“他提到让他儿子报警,但他儿子告诉他,‘不用’报警。”辽宋特意加重了“不用”二字的发音。“一般来说,自己被跟踪了都会第一时间报警。不过叶平白没有,而且觉得‘不用’报警。”
“说明事态没有很严重。甚至有可能,叶平白知道跟踪他的人是谁。”辽宋旋转方向盘,在十字路口拐了个弯,驶向镇区中心。
“总之,找到他就知道了。”张品川合上档案,从裤袋里掏出手机。那晚遗漏在酒店里的手机稍微被水沾湿了一点,幸好手机没有出现故障。他发了条信息给家人,撒了个谎说自己正和朋友在别的学校进行学术交流。
两人开着车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到达了镇区中心,车流密集,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公园是那里吧?”张品川指着车窗外远处的一处地方,然后他发现辽宋坐在前面看不到他指的方向,又说道:“左边,有几棵椰树的地方。”
辽宋看到了,熟练地驾驶着车辆穿过了车流,找了个位置停了车。
广场舞的音乐很大声,在公园外围的两人都能听得。路上的行人很多,大多是出来享受凉爽的晚风。
身后是几间百货商场,还有步行街,各式摊贩非法占着车道摆卖着,耳朵里充斥着由车喇叭和劣质音响组合的噪音。路上飘着垃圾,微风中飘着烧烤的味道,俨然一幅平常的夜晚街景。
“走。”辽宋和张品川走进了公园。
公园很热闹,四周是绿化地带,中间是一处类似广场的地方,广场中间有一个硕大的喷泉,廉价的灯光在四处探射,照在路过的行人身上。
管理处在哪?两人一边走一边寻找着,很快发现路边的一个指示牌,根据上面的指示找到了一处两层的房屋。
房屋有点旧了,外面都没有贴上瓷片,只有灰白一层水泥。另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外层侧边墙上爬满了深绿色和枯萎棕色相间的藤蔓,密密麻麻的,张品川看得有些厌恶。
一楼墙上挂着“管理处”生锈铁牌,门打开了里面的灯亮着,二人走了过去。
敲了敲门,辽宋踏了进去,看见一个穿着制服的老头,他手里打横拿着一部手机看着什么。
老头看到有人走进来,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问了句:“什么事?”张品川也走了进来,看见桌子的手机正放着直播,直播的人居然是个大婶,正发出着嗲嗲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头,心里默认了老头的喜好,没说什么。
辽宋亮了亮证件,直入主题:“叶平白在这里工作吗?”
老头看着辽宋手里那张专业的证件,愣了一下,回答道:“呃,对,他,他在这工作。”他多少有点被JC吓到了。
“他在哪?”辽宋问。
老头挠了挠没剩多少头发的头,看了眼窗外,说:“他在外面巡逻。”
辽宋点点头,继续说:“关于叶平白,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他找了张凳子坐下,也示意了老头坐下,让他不用那么紧张。
老头看了看辽宋,又看了看脸上有些嫌弃情绪的张品川,只好木讷地重新坐下。桌子上的手机还发出着与主播形象不符的娇嫩声音。
老头把直播关掉,怯怯地问了一句:“平白犯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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