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少年与老者也不在僵持,少年偷偷松了一口气,把扁担放下,忙跑去开门。女童又把名册放回包裹,鼓起嘴喂驴去了。
“崔爷爷,你怎么来了?”
门外传来少年惊喜的声音,使得老者轻叹了一口气,有些发愁如何才能将这根骨俱佳又聪慧乖巧的孩子拐回去。
“我听到你这小院有争吵,忙过来看看,小鹿儿你家中平日无人,今日可是来了亲戚?”
“不是亲戚,阿柴晌午闯了祸,咬了人,我总归是要代它道歉的。”
少年拉着崔公的手轻声说道。
“谁知道这二人有些奇怪,非要我拜他为师。”
少年声音有些委屈。
说话间一位身着淡青色布衣、一手持一根枯藤拐杖一手牵着少年的崔公进了院内。老者望去,见这少年口中的崔公面色红润,头发花白,精神矍铄,这岁数怕是比自己还要大上许多,忙起身行礼。
“老哥哥莫怪,我见小陆天资聪颖,又算得与我有天大的师徒之缘,这才有些激动,乱了分寸。”
老者有些赫然道。
“哦?不知道长师从何处仙门?竟有如此手段?”
崔公放开少年,慢慢挪进屋子,在小凳上坐下,瞟了一眼老者,眼神微眯,开口质问道。
“呃这...小老道师承...景州昆仑境玉虚宗。”
老者声音微有些发虚,答道。
“竟是道家玉虚一脉,如雷贯耳啊!小鹿儿,我看门外那小姑娘一人喂驴有些不便,你去帮她一把,然后带她去崔公家把我房中那朱红色箱子抬来。”
崔公神色和蔼,掐了一把少年的面颊,示意少年动身。
“崔公,你...”
少年不太放心这从小待自己如亲孙一般的爷爷与这怪道人独处一室,有些犹豫。
“去吧。”崔公摇摇头,再次示意,少年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子。只一会儿院外就传来驴子“呜哇”的叫声和女童的的笑声,引得屋中二人一阵发笑。
“道长,我虽是住在这元丰村三十余载,可年轻时倒也走过江湖,方才怕小鹿儿乱想,才打发他出去。”
崔公慢慢放下拐杖,声音有些低哑,开口道。
“这景州我也去过几次,可从没听说过什么昆仑境玉虚宗,景州大小门派武馆我倒也熟悉,纵是那‘红尘渡’我也认得一二,道长可否,交个底啊?”
老者愣住,不曾预料到这偏远小村竟然也有如此见识之人,面色呆滞住。
半晌,才心虚的站起来,又冲崔公行了一礼,开口道:“这不瞒老哥哥,我这宗门并非什么道家嫡传,不过是个小宗派,建成不过四五年,老道忝为宗主,这名字自然也就乱起的,还未定下。”
“哼!行骗拐人到我禹洲来了,莫非真当我一把老骨头不敢报官?!”
崔公一拍桌子,喝道。
“老哥哥息怒,息怒啊!”
老者忙行礼。
“我这宗门虽是小门小户,可也是在官家处登记造册,绝非什么下九流之地。只是今日见了小陆,确实算到与我有缘,这才开口起了收徒之心。老道一路从景州到禹州千百里路,若真是拐人,早就有了成果打道回府了。”
崔公听老者解释,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即是在官府备案过,何不在景州收徒,大老远跑我们禹洲偏远小村来,还...还被畜生......”
“这便是天机缘分是也!”
老者摇头晃脑,突然瞥见崔公脸色又阴沉下来,连忙开口补充:
“我见小陆根骨俱佳,又心性善良,方起了爱才之心,老哥哥还请放心,我这宗门虽新建不久,可也不会亏待了小陆,总好过这孩子一辈子长在小村,吃糠咽菜面朝黄土。”
“不必多言,等小鹿儿与你那女徒弟回来,便赶快走吧,如果不然,休怪我拿你报官!”崔公摆摆手,厉声道。
“你这老哥,怎得如此不讲道理,你这可不是护着小陆,是害了他啊!”
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
“若不是看你年岁长我三分,老道非要与你理论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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