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州地界大半都是平原,少丘陵,多林海。
被师父仓促赶下山风尘仆仆的陆尘玉只顾埋头赶路,不经意间发现已然是夕阳西下,远处黑云笼罩,怕是要有一场夜雨倾盆。
少年暗暗叫苦,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总是身上带了银钱,也是没地方用。莫说雨具,就连干粮也只带了一顿,想着有银钱傍身,不会缺了吃的,这干粮也早在几个时辰前饱了少年腹。随着太阳逐渐夕阳逐渐被乌云压住,第一次一人独自出门的少年面上写满了苦闷。
“只能加快步伐,看看能否在太阳落山前寻个人家找个客栈。”
陆尘玉心中对自己打气,告诫自己下次出门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最起码雨具要备好才行。
但是这四周荒无人烟,就是个山洞都找不见,何况是客栈。蓦然,陆尘玉眼前一亮,只觉周身内息充沛,容光焕发,初学的轻功也更加得心应手起来——前方树林尽头竟有一处道观。少年心中大呼好运气。
自家师门虽然不是道家一脉,但师父却是十足十的道人啊!算起来也算是半个自家人了,凭这等关系,借宿一宿不难,只是怕误了行程,不足以三天内赶回师门。不过总好过被淋成个落汤!
不过片刻,少年就已经冲出林海,跑到那处道观门口,正要敲门,却看见道观破落至极,大门都少了一半,内中供奉的三清像都倒在地上碎裂开,竟是一处废弃道观。
“不过总算是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陆尘玉轻声说几句得罪叨扰,便门寻了个旧蒲团坐下,又拾了几根枯木,生起火来。
……
夜幕降临,倾盆大雨如期而至。
陆尘玉盘膝坐在蒲团上,结束周天内息的运转,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篝火,总结此次出门犯下的各种错误。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一刹天地白。
少年被闪电惊醒,突然感觉有些疼痛,异样的感觉如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越来越痛,陆尘玉抱住脑袋痛的满地打滚。
脑海里不时闪过各种景象。
那夜的雨比今夜的雨还要来的迅猛瓢泼,却怎么都浇不灭冲天烈焰。大火熊熊燃烧,染的夜空像血一样鲜红。
画面中有一个男人的背影,服玉兮添风华,看不清面容却自有一番不凡气质。他手握一柄长剑,周身气息流转,满天火焰蒸腾,唯独男人身后没有一丝热意。
男人身前围着数十道人影,大声呵斥着什么,可惜陆尘玉听不清具体的言语,男人倒提长剑,随手一划,就有一道剑气奔腾冲向前方,却见那些人影万分忌惮般或腾挪或跃起,逃开剑气范围,一众人影动作敏捷,口中还在不停地喝骂,男人也不放在心上,慢慢转身。
陆尘玉极力想要看清提剑男人的长相,突然道观门被用力推开,冷风吹堂而过,惊醒了少年,再度回想,却再也不见画面。
“关镖头,尚小姐,还好此地有一座破房屋,可以给兄弟们避避雨!”
“呸,乱讲什么,分明是天佑关镖头,给咱们带来好运!”
“是极是极!咱们都是沾了镖头和小姐的光啊!”
嘈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行人有男有女鱼贯而入,陆尘玉赶紧起身,发出声响。
“咦?这里居然有人?”
一个身穿棕色布衣的壮汉耳朵尖,看向发出声响的角落,发现一位少年也在破落道观烤火,轻咦道。
听见棕衣壮汉的言语,这帮人脸色一变,纷纷抽刀持棍把两个蒙面女子护在身后,警惕地顺着棕衣壮汉的目光望去,发现只是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原来是个小少年,还以为是那群贼人……”
那棕衣壮汉心有余悸的嘀咕道。
“老郭,不碍事,想必也是个来此避雨的同路人。”
人群中一个看着像领头人的中年男人拍了一下棕衣壮汉的肩膀,轻笑着开口,示意众人收起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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