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敬道人怎么也不会想到陆尘玉下山两日便回,从安淡山到上福郡,就是骑千里马都要一天,何况少年只是步行。
所以听见敲门声响起时,只当是王里正又来催债要驴,就让苏采薇前去接待,自己赶紧躲在小屋假装修道闭关。
“小师弟!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咦,你身后是……大师兄!?”
苏采薇一蹦三尺高,扎起来的羊角辫噌的立起来一晃一晃,表达少女身心兴奋。
“哟,采薇这么高了,算算时日,想来快该行笈礼了吧,也就是老头子还把你当小孩,扎这羊角辫,真是不像话!”
“师兄,你和尘玉怎么一起回来的?”
“这……此事说来话长,咳,小师弟,先随我进去拜见师父吧!”
“对诶,小师弟怎么这么快,此番出去可是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陆尘玉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一地的尸体,那片血,脸色难看。钟莫离看出少年不太想回忆的样子,轻轻抚着陆尘玉的后背
“无妨,师弟不愿意想就不想罢,只是,未来你若是修道习武强身也就算了,一旦身入江湖,这些事都是免不了的,你要习惯!”
“是,师兄,我只是……”
“不碍事,以后你就明白了。采薇,别傻站了,还不快一起进院子?”
苏采薇见少年神情有异,不好再追问下去,忙追在两人身后。
……
安淡镇外一处树林中,曾在酒楼门口得施舍的小乞丐倚靠在一棵老树旁,几个衣着华贵的男子跪在身后。
“圣子,已经查明了,醉剑蕴玄的确是自洛阳一路马不停蹄回景州,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上福郡外的道观,据说是与血衣坊的铜线杀手起了冲突。”
“呵,那些喽啰还真是不长眼,我知道了,醉剑蕴玄的事情凭你们这群废物想来也难查清楚,我已经有头绪了。对了,教主大人近来安好?可曾询问我的踪迹?”
那小乞丐,也就是华服属下口中的圣子语气平淡,说出的话却让几个华服男子头冒冷汗,浑身颤栗。
“害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们,想来教主大人让你们几个废物跟着我就是赌我不敢叛教咯,呵呵!”
“属下不知圣子说什么!”
“无妨,醉剑蕴玄的事情先放放,听说教主第七个儿子最近有些跳脱,刚好去解解闷。有些事当讲不当讲,你也许可以问问你那腹中的蛊虫,它们知道答案,明白了么?”
那被称圣子之人话音刚落就消失无踪,原地只有一根羽毛缓缓飘落,证明这里有人来过。
几个男子一直到羽毛落地,才劫后逃生一般放下心神,身后已被冷汗打透,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如豺狼蛇蝎抢食般扑向地上那根雪白的羽毛,互相痛下杀手。
早已走远的圣子感受到身后气息,轻蔑一笑,抬头望天,正午的太阳为何比腊月寒风还冷?
“就快了……这江湖,还真是有趣。”
……
“师父!尘玉和大师兄都回来了!”
这边陆尘玉三人刚走进大院,苏采薇便大声嚷嚷着,要和玄敬道人分享好消息。
玄敬道人本来得知不是王里正来催债松了一口气,准备泡茶压惊,刚取出茶叶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女娃刚刚说什么?钟莫离那小混蛋回来了?
“啪”
老者猛地推开门,陆尘玉与师姐正要前去保住师父左右胳膊,就见玄敬道人四下看了看,捡起一把扫帚就冲出来,怒道
“逆徒!你还知道回来?!”
老者抄起扫帚朝钟莫离劈头盖脸的打去,钟莫离周身精纯内息自发护主,自然感觉不到疼痛,苦笑着看着自家师父,连连告饶。
“醉剑蕴玄是吧?只身闯蟒山是吧?连破巨瓷坞十六寨是吧?一剑入神都是吧?”
玄敬道人说一句就打一下,连打了十几下才解气,口沫横飞
“你这逆徒!真是要气死老道!让你下山历练,不是让你到处惹事生非的!”
“师父,您也知道我这毛病,这真不是弟子本意啊!”
“你还敢还嘴?”
钟莫离暗给师弟师妹使眼色,口中不住告饶求恕罪加上陆尘玉苏采薇一左一右拉住玄敬道人的手求情,这才让老者恨恨的丢下扫帚,转头不看钟莫离,一把抱起陆尘玉
“小鹿儿一路辛苦了,怎得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少年挣扎着跳出老者怀抱,将这次出门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报告给玄敬道人,听的玄敬道人眉头直皱,苏采薇惊呼连连,没想到师弟此番出门不过两日,竟然经历了这种可怕的事情,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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