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玄敬道人的说法,世上武者分气修与体修。
气修便是一直延续着上古一脉立以己心代天心,注重内功修为,一气上昆仑,玉虚宗种种功夫都是气修一脉;体修则是大临建国后逐渐兴起的一方新兴流派,最初是从军中流出,后来让一些佛门罗汉与气修天赋不高之人另辟蹊径,提出内天地,说得好听点叫一力破万法,玄敬老道说到这总是一脸不屑。
只不过陆尘玉好奇问紫霄劲属于气修还是体修倒是让玄敬老道脸色僵住一阵支支吾吾。按理说老道属于道门,对体修有所鄙视很正常,或者说所有气修都对体修有点异议,称之为莽夫蛮子。也对,气修门槛高,对天赋要求也高,常常数十年难出一位天人,体修就很容易破镜——崇尚生死之间破镜的体修不破镜就是死。
可两者毕竟各有优劣,以陆尘玉的资质天赋走气修理所当然,走体修也是根骨俱佳,老道哪里舍得浪费自家麒麟儿一身足以让老天爷看红眼的天赋,自然两种路子都要走上一走,最多主气副体罢了。
时间就在少年日复一日地挑水打坐中度过。
……
不知不觉陆尘玉刻在石板上的笔画已有一千余条,少年同往常一样轻功纵跃后来到小院栅栏门口的树墩旁扎起马步,身体早已习惯这雷霆霹雳的疼痛酥麻,苏采薇蹲在师弟旁边,百无聊赖低头看蚂蚁搬家,看着架势夜里得有一场大雨。
随着少年身体越发修长,反倒要抬头才能看到陆尘玉全脸的师姐深感挫败,天晓得自己这师弟怎么修炼的,才不过入门三年,拳脚内息就反超少女。虽然少年没有说什么,可总是被玄敬道人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也不好意思再颓废下去,每日跟着师弟一起修行,只不过天性惫懒,练到一半就被其他事情勾去了心神。
安淡山一如既往,山顶云雾缭绕,陆尘玉曾好奇的登上峰顶,想象万里云海翻滚奔涌,可惜只看见薄薄一层白雾,听师父说这些白雾会随风飘到天上成为云彩。可惜任少年怎么扑腾打散这些薄雾,天上的云彩也不见多了或是少了。
与平常有所不同的是今天飞来一只白鹤,打断了少年少女的日常。
“咕咕啾~”
稀奇,这只白鹤落在陆尘玉身后的树墩上,任苏采薇伸出一根青葱食指点来点去,颇为潇洒。一条腿落地,另一条腿蜷起,顶着一轮红日般鲜艳的头晃来晃去,修长喙子自顾自梳理羽毛,可能是被少女点的有些发痒,一翅膀将苏采薇越发肆无忌惮的手打开,惹得好一阵子瘪嘴委屈。
陆尘玉险些被这头顶一抹朱红的白鹤吓的行功出岔,赶紧收了内息拍拍胸口,长吐出一口气。好奇道:“这只大鸟好漂亮,也不怕人!”
一旁委屈的苏采薇突然来了兴致,得意道
“嘿嘿,这可不是普通的大鸟,是道门仙禽,据说是仙人的座下童子,因冠有红日,唤做丹顶鹤,平日里少见的很,乃是一等一的文禽。”
能在学东西极快无需多久便能举一反三学以致用的师弟面前炫耀学识的满足感,轻松驱散了被丹顶鹤拍开的郁闷。
不过陆尘玉显然不会在意少女的复杂心思,大感好奇地绕着白鹤走了好几圈细细打量,全身非黑即白,像极了师父房中挂着的那副阴阳太极图,鹤冠一轮红日极为醒目。观察许久的少年终于发现一丝不对劲,这是?
“咦?师姐你看,仙禽脚上绑了一个竹筒!”
陆尘玉的话引来少女好奇,苏采薇瞪大眼睛,惊讶道:“仙鹤传书,得快去叫师父才行,这事了不得嘞!”
话音刚落,还不待少年反应过来,苏采薇拉起少年左手就推开院门,一阵风行。丹顶鹤依旧自若的梳理羽毛,出尘脱俗,眼神中流露出一股通灵的无奈,都多久了才发现?
……
二人匆匆跑到玄敬道人的房门外,此刻老道一如既往的表面诵经打坐,实则偷偷补觉。每日早起要给徒弟们做个榜样,老年人可没芳华正茂的徒弟们精力旺盛,指点完今日功课后就要回房悠哉悠哉躺床上寻周公下完夜里不曾出结果的玲珑棋局。
好在苏采薇从小跟在玄敬道人身边,早就知道自家师父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也不敲门,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师弟靠后面站,飞起就是一脚,直接踹开了房门。
“噗通”玄敬道人连滚带爬掉下床,随手抽出一杆没几根毛的浮尘,赶紧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现不是仇家来讨债了才定下心神伸手拍拍心房,一双包含精气神,看不出半分暮色的眼睛死死盯住苏采薇,气急败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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