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两位谁是来自元丰村的小鹿儿?”
陆尘玉应声看去,是一位面容沧桑的中年人,洛图胳膊肘顶了一下陆尘玉,嬉笑道:“尘玉小哥还有如此动人的乳名,真是难能可贵也!”
陆尘玉瞪了一眼调笑自己的伙伴,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道:“晚辈正是,先生有个贵干?”
中年人拱手抱拳回礼,擦了擦汗开口道:“我是咱们禹洲的信使,有人托我在这里等你,给你捎个信。”
说罢,中年人从随身口袋里掏出一封枯黄色的尺牍递给少年便告别离开。陆尘玉有些摸不着头脑,能叫出这名字的定是村里人不假,在景州少年偶尔也能收到村里来信,互道平安。莫不是崔公送来的?可为何会在这等边陲小镇等候自己?
洛图看着陆尘玉傻乎乎愣住的模样,猛地拍了一下少年后背将他惊回神,笑道:“你家里来的信?怎么不打开看看?”
是啊,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陆尘玉呼了一口气,随手打开洛图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拆开书信,洛图不老实的凑到陆尘玉旁边,盯着书信一字一句念到:
见字如晤,听闻小鹿儿已经回到禹洲,此番无须回村,大可先行入安陆赴萌芽宴,若不能占三甲,便不必习武罢。
陆尘玉深深吸了口气,信上落款正是崔公。崔公这是什么意思,萌芽宴必须拿前三甲?洛图拍手笑道:“小哥,你家中还真是对你有信心啊!逼你拿前三甲否则便不必习武,你没有回头路了,方才我所说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必拿三甲之人何须与世俗同流?”
“三甲……”
陆尘玉呢喃了一句,似乎下定了决心,突然转身盯着洛图,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洛兄,未来几日你我多多切磋,不必留情!”
洛图愕然,反应过来后朗声开怀大笑,惹得镇上行人纷纷躲避,生怕犯了疯子沾上晦气。
……
这个天下诸国大临威压宇内,而大临以武为尊。若要细细划分这天底下的规矩谁说了算,神都太极宫里的皇帝金口一开占六成,天机阁算苍生独占一成,剩下的三成属于江湖。一成给菩提寺那些拈花撞钟的和尚们,一成给满心搅风搅雨的魔道,一成给算苍生定的天下十魁领下。至于道门?道家中人天天忙着修真得道,才懒得搀和这些世俗事情,去去去,忙着修道呢,管你们打生打死别来烦道爷。
不投个好胎进皇家,也不想练就一身本领报于帝王家受束缚,便只能入江湖寻逍遥。可真能逍遥的又有几人呢?但总有人觉得自己就是天命之子,总领风骚三百年要入江湖出风头,鲜衣怒马快意恩仇抱得美人归。
萌芽宴就是无数江湖人心中最好的跳板,只要年岁不超过十八,证明自己有点本事,就可来参加此等盛会,万一被哪些门派前辈高人看中,收入门下,那就是一朝得道平步青云了不得了。陆尘玉也不知道崔公哪来的自信要自己从这些江湖人中夺得三甲,这江湖天才何其之多?听说书人说未满十八却差一步就能入中三品的天才大有人在,自己满打满算能称个八品,如何能打保票?
还是说崔公执意不想让自己习武?陆尘玉一路心事重重,与洛图一路算是走走停停,路上切磋不断,赶在九月初七这日子进了安陆城。
安陆城,禹洲的州府。因为地理位置优越,大临江湖都喜欢把一些盛事放在这里举办,故而它的规模算是天下顶级,华丽壮阔仅次于神都洛阳。何止百丈高的城墙威严伫立,护城河宽比涛涛大江,数十艘楼船在其中徜徉都不嫌拥挤,城门城墙城路剑痕刀意拳印遍布,似乎只要能在其上留下痕迹就能名传千古。
这是陆尘玉见过最繁华、最壮丽的大都城。少年以为自己这副乡巴佬的模样会惹人耻笑,一扭头发现当代剑门天下行走洛图洛大公子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周遭不少持刀负剑的少年人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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