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又吃了一肚子海鲜，姚素等人光着脚、排着队，在海滩上散步消食。
姚素是不知道累的，一口气走出好几公里，直到身后的女孩们纷纷喊累，才带队往回走。谁知返回途中，星月照耀下的昏黑海滩边，竟不知从哪冒出一个明亮的电灯泡？走近一看才发现，海滩边坐着一个戴草帽的胖子果农，身后插着条竹竿，一根电线如蛟似蛇地盘杆而上，点亮了杆头的电灯泡。
一见来人，果农连忙吆喝起来，“水果呦~好好恰（吃）的水果呦~”
徐闻四季春夏，当地自然不缺水果，但是听到果农那浓重的川蜀口音，离开蜀国十天有余的姚素等人，还是忍不住凑了上去。再一看地摊上摆着的各种新鲜水果，同学们更是诧异道：“荸荠！丑橘！大枇杷！这不是我们蜀国的水果吗？”
果农似是没想到东吴南海还能遇见蜀国乡亲，愣住片刻之后，立马笑容可掬地推荐道：“是是是，您几位真识货，这些都是从蜀国千里迢迢运来的好果子！您几位瞧瞧，这马蹄（荸荠）这么大个，这丑橘皮肉分离的，还有这大枇杷，皮薄、核小、汁多、肉甜，都是一等一的好货！您几位要是照顾小摊生意，我给你们打八折呀！这就叫他乡遇故知，咱高兴着嘞！”
“买点吧，买点吧！”女孩们缠着姚素，因为他掌握着财政大权。
“想吃就买吧。我不会挑，你们自己看着买，好不好吃都是你们的。”姚素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人，难得在异国他乡看到故乡的水果，他也觉得倍感亲切，便跟热心帮忙拣果子的果农随口聊了两句：“大冬天的，蜀国估计都没这么好的果子，你从哪弄来的？”
果农回答：“以前没魔法的时候，温室大棚就能种出反季节的蔬菜了。自从有了魔法呀，农产品哪还看当不当季的！”
姚素又问：“国境那边不是查得挺严么，你是怎么把水果运到吴国来的？”
果农回答：“您几位别看我就这一个小摊，跨境水果可真不是什么小买卖。我们从蜀国上船，沿长江入海，再顺着沿海城市一路把生意做过来，船上有育苗的、催熟的、销售的、记账的，齐全着呢！上船的时候，这丑橘还是青的、枇杷还是绿疙瘩。南海天热，一路过来，沿途用木系魔法催熟，到地方了刚好瓜熟蒂落。河关、海关确实查，不过上头花钱打点打点也就过去了。水果又不是那些毒品、军火的，咱都是本分人，养家糊口不容易！”
果农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手脚麻利地挑了一袋荸荠、一袋丑橘、一袋枇杷，分别递给姚素、沈骄阳、顾万里三个男生，同时乐呵呵地说：“您几位慢走，放心，包甜！这几天我都在这摆摊，不甜您来找我，假一赔十！好吃您再来光顾，一律八折！”
“好嘞，谢谢老板了。”姚素拎着一大袋荸荠，分量可比丑橘、枇杷重多了。他双手拎着袋子，刚要转身离开，就见一个披头散发、衣不蔽体的小女孩，连滚带爬地来到果摊附近，又磕又拜，嘴里发出沙哑的“咿呀”之音，俨然是个哑巴。
果农是生意人，哪里容得这种小乞丐破了财气？见那小丫头伸手抓向最大个的丑橘，他连忙一巴掌拍开女孩脏兮兮的小手，同时骂骂咧咧地说：“哪里来的扫把星？滚滚滚，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果农一边骂着，一边还对驻足旁观的姚素等人说：“您几位赶紧走，当心被这些赖吃赖喝的家伙赖上了！”
“老板你等下！”别说女孩心善，看着一个脑满肠肥的大胖子驱赶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就连姚素都看不下去了。
周伊璇和肖冰雪第一时间冲回果摊，一左一右将小女孩扶起来，关心道：“你没事吧？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说着，她俩同时回头与姚素对视，见姚素点头，才嫣然笑道：“小妹妹，你不会说话吗？没事，你跟我们回去吧，我们家里有吃的。晚上我们帮你洗个澡，明天再送你去徐闻县衙，好吗？”
小女孩不会说话，但听力正常。听到周、肖二女的话，她连忙趴在地上又跪又拜，俨然将她俩当成了活菩萨。这幅画面，当真是闻者心酸，见者落泪。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