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流源起尾椎,直冲脑际,王宸情不自禁的夹紧了双腿,心想:“跟他交手,必须做好断子绝孙的准备呐……”
“打的好,少主,杀了那狗杂碎,给死去的族人报仇啊!”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涕泗交颐的攥着拳头,拖着断腿号叫道。
看着断腿壮汉,高彤的眼睛愈发湿润了,那是引领他推开武道大门的导师高佰,一个心思简单,古道热肠的男人,高家寨为数不多的蜕凡境修士。
给高彤报信的妙龄少女,正是他的养女荌荌,尽管高彤听闻噩耗后,马力全开,火速赶来,依然改变不了高佰之妻葬身兽腹的命运,并眼睁睁地望着雷炎虎咬断他的大腿。
“如果我没有外出,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高彤自责不已,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响亮的大嘴巴。
然而逝者已矣,唯有祈愿时光重来一场,若是可以,让他付出生命,作为祭品,也在所不惜!
起风了,金黄色的玉桂花零落一地哀伤,苍凉的呼啸,仿佛超度亡魂的悲歌。
当最后一朵玉桂花瓣,飘过高彤眼前,飞向远方的那一刻,他动了,好像化成两人,一个驻留在原地,另一个气势汹汹,直奔雷炎虎,残影。
满腔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压迫的雷炎虎惨嚎声都要停止,如此害怕一个人类,是从来没有的,高彤的“阴险狡诈”让它感到恐惧。
还未受伤的时候就不是高彤的对手,现在下体遭到耻辱性的重创,综合战斗能力大打折扣,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顽抗到底,反应力锐减,陷入被动挨打的形势,结局,死!
逃之夭夭,后肢剧痛,速度迟缓,犹如猫嘴里的老鼠,更是死路一条。
横竖都是死,索性拉上几人陪葬,赚个够本。
于是,雷炎虎癫狂的冲向躲在掩体后面的人们,木石结构的房屋建筑,好像纸糊的一般,破烂的不成样子,根本无法影响它前进的步伐。
“真是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高彤有信心在雷炎虎伤害族人之前,杀掉它。
高彤对自己有信心,不代表别人也对他信心十足,谁都有失手的时候,不是吗?
一个年轻的武士,全副武装,手持利剑,跳了出来,大概是少不更事,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也许是了尽绵薄之力,为高彤争取时间,他挡在雷炎虎的必经之路,丝毫不明白螳臂当车,蚍蜉撼树的含义。
高彤脸色变了,眼看自己就能逮住雷炎虎的尾巴,令它止步。
没想到,黎爷爷的孙子,黎图跳了出来,雷炎虎的“赤火”,自己都挨不住,何况他仅是蜕凡境魂魄变的修为,绝无幸存之理啊!
果然,雷炎虎张开大嘴,销铁熔金的“赤火”喷向黎图,毫无悬念的把他包裹了进去。
此时,高彤的手指与雷炎虎的尾巴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一厘米的距离,生死相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高彤盯着自己的指尖,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又是一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雷炎虎杀掉的人。
人猿喜欢捶打胸膛显示自己的强壮,孤狼喜欢崖峰啸月捍卫自己的领地,雷炎虎则享受喷射火焰,毁灭万物的乐趣。
杀了个人,它着实兴奋,走调的嘶鸣,很是怪异。
雷炎虎马不停蹄,风一样从仍未消散的火焰中穿行,跑出十米远的时候,忽然不动了,像是中了定身术。
“啪叽……啪叽……”
雷炎虎的肝脏,肠胃,花花绿绿的掉落一地,肚子须臾间干瘪了,一道自颈下,至腰胯的裂口,触目惊心!
嘭!
雷炎虎歪倒,死不瞑目的眼睛,空洞的望着中天金轮,似乎在问:“是谁杀死了我?”
火焰散去,黎图毫发未损的站立着,铜绿斑驳的头盔偏了位置,露出灰褐色的短发,若非有系带箍着,可能就会滑落下来。
他苍白的小脸不见血色,紧闭着双眼,抖筛子似的手脚俱颤,紧握的大剑光亮如新,没有丁点血迹。
“不是黎图杀的,是他……”高彤的目光下移,锁定了王宸。
此时,王宸披着华贵的紫金色长袍,半蹲在黎图身前,双手握住一把插进土地,不见剑身的剑柄,气喘吁吁的想要拔出来。
虽然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雷炎虎,是王宸杀的。
高彤走上前去,道:“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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