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夜宴比较不同，竟然是熟人请客。河间郡王的后人：李成。</p>
李成尴尬的端着酒杯，向原天承拱手道：“小菩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给您赔礼了。”</p>
实际原天承对于当日的事情，根本不在意。只要李成不惹事，那就没事。所以端起酒杯笑笑道：“饮胜。”</p>
李成自从那日又被惊吓了之后，真是想起原天承就害怕。这明明不是人啊。可是今天他不得不厚着脸皮来请客，因为他妻子娘家来人了。</p>
李成的妻子郑如云，是荥阳郑氏的旁支。这荥阳郑氏可是当时实打实的门阀，根深叶茂，实际隋唐两代，皇室和门阀一直是共存关系，甚至在人们心里，唐朝的皇室，老李家，还不如那几大门阀有传承，这也是老李家耿耿于怀的事。</p>
荥阳郑氏，今次派出了郑闲来见原天承。他是阀主嫡孙，这一代郑氏小辈中的第一人，年纪刚刚过三十，因为父亲多病，实际上主持着郑氏一族的日常活动。</p>
通过郑如云的关系，让李成居中联络，宴请原天承。这李成只得硬着头皮上阵，还好原天承不但来赴宴，还原谅了他过去的冒犯，李成心里才有点踏实下来。</p>
“玉僧，”郑闲是今晚的主人，也端起酒杯笑道：“这酒杯，嫩白似玉，色纯，质正，远非邢越两窑可比，莫不是葱怜商社出的？”</p>
“子简的眼力，在下佩服。”郑闲字子简，他手里的酒杯正是瓷器厂不久前推出的一款，小怜才展示了没十天，这里就出现了，看来这间欢场的主人很有些门路。葱怜商社的瓷器是当今京城最热门的货物，而且僧多粥少，完全的卖方市场，有钱也买不到的。</p>
“我自问也算见识过些世面的，可葱怜商社这两样货品，卫生纸和瓷器，却是闻所未闻，可叹我往日自负见多识广，今日一见玉僧，才知道自己竟是坐井观天了。”郑闲不着痕迹的捧着原天承。</p>
“天下之大，又有何人不是坐在井中呢。”原天承淡淡说道。</p>
“奴就不是。”原天承身边的女人扭着身子，几乎要钻入他怀里说道，“奴坐在玉僧怀里。”</p>
小红狠狠的瞪了一眼原天承怀里的女人，却又无可奈何。这时空男人都是如此，若是原天承非要另类，那就是反人类了。</p>
“咳咳，慕容小娘子。”原天承还是稍微有点脸红的。怀里的女人热情如火，似乎要化在自己身上一般。幸亏原天承几乎夜夜笙歌，否则还真把持不住。</p>
郑闲是下了功夫的，把原天承的过往查个底掉，连他曾经对着慕容岚流口水都调查出来了，所以今夜特地包下了慕容岚，招待贵客。</p>
“哈哈，女人是女人，男人是男人。”郑闲豪爽的大笑说道：“玉僧，说心里话，这世上让某佩服的人不多，足下算一个。”</p>
“不敢当子简如此美誉！”原天承客气道。</p>
“当的。”郑闲认真的说道：“这世上多是因人成事之徒，包括在下，若不是身为荥阳郑氏，没准也就是个田舍汉。可玉僧却不然，一到京城，就单枪匹马创下偌大基业，竟被圣人赐名，这都是足下赤手空拳拼出来的，所以某真心佩服。”</p>
郑闲这样说了，原天承也只能不说话了，安心感受怀里的异样。胡女果然不同，和小葱完全不是一样的感觉。</p>
“玉僧，你是明白人，所以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你商社的两样货品，是现在京城最热门的，而今后的发展更是不可限量，这你我都清楚。我只问玉僧，有没有想继续向外发展？”</p>
明白人。原天承心里点头。实际上虽然卫生纸已经在京城很普及了，但是意识到这小小纸张分量的人却不多。就如后世的互联网，刚开始运作时候，只有极少数聪明人意识到它的价值，并且抓住机遇发展起来，大多数人不过是使用而已。</p>
郑闲无疑是个明白人，而且还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知道自己有什么能拿来交换，而不是像杨家一样傻呵呵的硬要白吃。双赢才是道理。</p>
“我自然有这个打算。”</p>
“玉僧，”没等郑闲接口，他身边座位上的一人先截断说道：“葱怜商社的货品固然是妙绝，可在下有一些冒昧的话，不知当不当讲。”这人是郑闲的幕僚：于宰。</p>
这时候原天承自然不能拒绝。</p>
“玉僧，想那纸张，是为了记录圣贤言行，功，德，行，言，以传后世。今日葱怜商社以纸张入那五谷轮回之地，怕是于圣贤不敬吧。”于宰这一番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实际上纸张作为厕纸，在古时候出现之后，一直被很多人诟病。大多数人认为字就是学问，而学问是不应该被糟蹋的。</p>
于宰说这番话，虽然明面上是指责卫生纸，但是实际上却是为了折损点原天承的气焰。如果郑闲不看重卫生纸生意，他根本不会来见一个无名小辈。原天承即使被唐明皇赐了一百个名字，也和他无干，京城那么多高僧也没几个入的了郑闲眼的，何况一假和尚。他来完全就是为了卫生纸和瓷器。尤其是卫生纸，这里面蕴含的价值他比谁都清楚。不过既然是谈判，自然有白脸红脸，幕僚于宰就是唱反角儿的。而且借着于宰的话，也可以掂量掂量原天承的分量。看看格局大小。</p>
“于君的话也不无道理。”原天承暗地里捏了捏慕容岚的腰，让她的手老实点，接着说道：“仲尼著春秋，是刻在竹简上的，那时候并没有纸，是吧？”</p>
大家都点点头。</p>
“自东汉蔡伦发明造纸术以来，历经几百年到如今，才有了各色纸张，以记圣人功德言行。可见，在纸没有出现之前，圣人的功德已经有了。就是说，圣人的功德是本质，而纸不过是表象。就如在纸之前的竹简。都是表象而已。纸和竹简，都不是圣人功德，他们只是记录的载体而已。”</p>
原天承笑笑说道：“诸位想一下，年代更迭，现在有了纸代替之前的竹简，那么若干年之后，会不会有新的东西来代替纸呢？也许有一天，我们不用纸就能看圣人教诲。”</p>
于宰眉头紧皱。他想不出没有纸，还怎么写字。毕竟他不是穿越者，没见过电脑。</p>
原天承总结道：“所以于君所言，有失偏颇了。纸并不是代表圣人言行，就如一旦有朝一日，纸被别的什么取代，而圣人言行依然会存在一样。所以，既然纸和圣人言行是两回事，我们就无需担心这个，于君过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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