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9月27日，一个我永生难忘的日子。
那天是我18岁生日，是我第一天上班，是我另一个人生的开始。
小学毕业就没有上学了，在家待业打点零工过日子，一过18岁生日，爸妈勉强帮我在环卫部门找了个工作。一开始差点找掏粪工的工作，爸妈说那是稳定有编制的。
掏粪工居然有编制？
但有个唯一的要求是要会开车。
作为一名标准废物，能不学习就不学习，能不上进就不上进，在娘胎里的时候就把进步这个词从字典里划掉了。
爸爸是医生，妈妈是老师。家庭条件尚可，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了我这个废物。
爸爸妈妈却倒是一直对我抱着热忱的期待。期待着我找到工作稳定下来，谈个女朋友。
不会开车，没办法，也不愿意学，爸妈勉强帮忙找了份收垃圾的工作。
同样是凌晨两点起床，但工资待遇还是千差万别。
总比清洁工一天都在外面灰头土脸的强。
第一天上班，我活了18年都没有起这么早过。勉强洗了把脸，穿上工作服我出发了。
凌晨两点，爹妈站在门口非要含泪相送，老爹都准备去楼下拿车，好说歹说，我一个人出了门。
到了公司，没有人，全楼的灯都灭着，只有一楼大灯在闪动，我坐在门口大厅抽支烟，一支烟还没抽完，有人来了。
中年男人，没有穿和我一样的工作服，土黄衣服土黄裤子，一筒到底，干瘦干瘦，像一筒橡皮管子走过来了。
我站了起来，他仿佛没有看到我一样，走到保安室拿起钥匙出了门。
我跟在他身后，出门的时候爹娘叮嘱我不要太出头，有点眼力劲，我只知道有人车我去收垃圾，我只管倒垃圾，其他话不可多说。
他绕道楼后面，三兜两转，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走到了地下停车场，也不知道怎么走到的。
停车场和大楼一样，昏暗昏暗，我在心里犯嘀咕，“铁饭碗都这么抠门，灯都舍不得开。”“还是个闷葫芦和我一起工作，我算是闷葫芦了，爹妈居然还怕我话多。”“居然比我还闷葫芦。”
他按了车钥匙，一辆接近报废的车亮了，我闷闷地上了车，“没见过这么破的车。”虽然是垃圾车，总不能开辆报废车去吧。
车子很奇怪，没有垃圾车常规的车斗，就是一辆面包车。
他也上了车，开动了车子，驶离了停车场。
“你怎么不睡觉的。”大概开了二十分钟，他问我。
“我睡过了。”
“第一天上班不睡觉的只有你一个。”
我笑笑，“大概每天熬夜打游戏习惯了。”
他又不说话了，我试图找些共同话题。
“还要开多久？”
“半小时。”
他又沉默了。
“我以为很近。”我回复他。
他还是沉默。
“我叫郭黑，你呢？”
“锅盔？”
“……”我内心s：他觉得很好笑吗？
“陈实。你怎么叫锅盔？”
“原本叫郭默，有犬不好，又改成墨子的墨，五行不缺土，就成了郭黑。”
“到了。”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到了荒郊野外，路上没有一个人，在一条公路上，左边是山，右边是悬崖。山上的碎石堆上有一个垃圾桶。要不是个男的，我都以为女流氓要劫我。
他不会要劫我吧？
我有点紧张，他倒是很坦然，“下车。”
我跟着他下了车，他走到后备箱，拿出了一本日历，上面圈圈勾勾很多标记。也不是常规的日历本，没有月份没有年份。
他把日历本塞给我，“用意识就能画出标记。我每七天来一次。一次五分钟。”
看着我一脸疑惑，我内心s：他这是告诉我他定期来姨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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