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绮嫣显是没料到简玉珩会这样说,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这一笑谭绮嫣眉目生辉顾盼神飞,看得简玉珩不禁又呆了呆。
只听得谭绮嫣笑说道:“你有如此胃口,我的心倒是放下不少。不过眼下你还是吃不得那些荤腥东西的,清淡些对你伤势有好处。”
“叫绮嫣姑娘担心啦!我的命是姑娘救回来的,就全听姑娘的,姑娘叫我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你很爱吃我们这一带的饭菜么?”
“嗯,好吃的紧。等我好了,定要去央季家大婶儿给我烙馅饼吃。”
“可咱们这一带受那东胡人影响,吃食口味太重,实在不适合养伤之人来吃。”谭绮嫣说着,又将勺子递到简玉珩嘴边,道:“你先把这米汤喝了。”
简玉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皱着眉头神情痛苦的喝了一口,喃喃道:“可总不能一直喝米汤……”
谭绮嫣心中笑他贪吃,说道:“你怎的与老太爷一般?”
“老太爷?你说的是季家老太爷么?”
“这院子里还能有几个老太爷?”
提起季老太爷,简玉珩忍不住问道:“绮嫣姑娘,我受伤来此,季老太爷可知道?”
“怎的不知道,昨夜他还帮着掌灯不少时候呢!”
“掌灯?”简玉珩显是不敢相信,又问道:“他就没说什么么?”
谭绮嫣听了,心想:“这中间定是有不少事情,我若是哪句说的不对,万一给他们惹出别的麻烦就不好了。就算我早上听到季老太爷说了什么,此刻也不便说与他听。”
决心一下,谭绮嫣说道:“说了我也不懂,你明日还是自己问夫晏罢!”
“姑娘说的是。”简玉珩说完,却不提季夫晏,只是问道:“那季家老爷和屈家两兄弟如何了?”
“他们都好,只你一人受了重伤。”
“啊,如此甚好。”简玉珩皱眉思虑半晌,似是赌气那般,道:“绮嫣姑娘,还得劳烦你费心,早些将我医好,好叫我早点离开。”
“你方才不是还说要吃婶子做的馅饼,怎的只这一会儿就又急着走了?”
“季家老太爷不待见我,我亦是不愿在此多逗留。”
“可是除了老太爷,别人可都是视你做上宾呐!”
简玉珩垂下眼皮,叹道:“哎,好些事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想起这些,我心里就不痛快!”
“呀,”谭绮嫣急道:“你才刚醒,可千万莫要想这些叫你不痛快的事情,外头的伤本就难治,若是此时心中积郁,那可是会落下病根的!”
听得谭绮嫣如此在意自己,简玉珩想起连日来的自己的境遇,心中一酸,低低道:“我在此地流连多日,只绮嫣姑娘一人真心待我好。一心只盼着我好起来,没有别的心思。”
谭绮嫣听他话中另有隐喻,又想起季夫晏提起他时的满脸愧色,只道他是受了不少委屈。此时怕他又想起这些心里难过,以致真的落下固疾,忙劝道:“公子是我第一个医治的病人,我自然会尽全力待你。你也别难过啦,明日我试着做些我娘教我的淮扬菜给你,虽说清淡,却比米汤好多啦!”
“淮扬菜?”简玉珩一听,眼神果然明亮了许多,喜道:“姑娘家是江南过来的?”
“不是,是我爹早年四处行医,下江南时遇到了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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