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中,季夫晏只觉得浑身温暖舒适无比,耳中梵音袅袅,听起来是有人在旁诵唱妙法莲华经。
季夫晏自小跟着父亲去参加祥允寺的法会,对这经文也是知之甚深。此时甫一听到有人诵唱,心中却是惊惧不已:“坏了坏了,定是又被那群官兵抓住,给带到祥允寺啦!”
于是极力挣脱混沌,想要张开眼睛,却不成想,这眼皮像是被什么粘住一般,任他如何用力,就是无法撑开。
季夫晏心中又想:“玉忱呢?不知玉忱在哪里!”便又试着张嘴呼喊,哪成想这嘴也似被牢牢封住般,张不开不说,连喉头也发不出一点儿声息。
一曲妙法莲华经诵毕,耳旁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似是有人走近,紧接着一阵异香扑入鼻中,季夫晏便没了知觉,再又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的甚是绵长,季夫晏再醒来时,虽仍不能睁眼看物,也不能开口说话,却是觉得浑身上下通泰无比,舒坦至极。
连日来的忧心忡忡,季夫晏觉得许久都未这样睡过了,于是不禁贪恋这份舒适,也不再挣扎,只静静的躺着。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传来,有人走近,却没了那异香。
只听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这两个身上都是些皮外伤,睡睡也就好了。可是这位,可不是能睡得好的!”
季夫晏凝神听着,却没听见有人回答,原来竟是这个小娃娃在自言自语。
季夫晏只当是祥允寺里的小沙弥,心中想着:“他们竟没想着把我吊起来,想来是大爷爷给出面求的情罢!”
只听那小沙弥又道:“不知师父去了哪里采药,若是知道我又救下二人,会不会赏我些什么?”说着,甚是得意的嘿嘿笑了起来。
季夫晏心想:“单从声音来说,这沙弥似是比玉忱年纪还小。方才听他的语气,这里有三个人躺着,一个想来定是玉忱,只是不知另外个重伤的是谁?难不成是那被东胡人打伤的官兵么?”
可转念又想:“这小沙弥方才又说师父采药,他的师父便是大爷爷么?可祥允寺中又岂会缺了草药?莫不是大爷爷是偷偷救下的我们?”
季夫晏就这样一边听那小沙弥自言自语,一边心中又翻来覆去的想着,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轰轰一阵巨响自头顶上传来。
那小沙弥喜道:“是师父回来啦!”于是脚步蹭蹭,向另一边跑去。
只听小沙弥的声音又自不远处传来:“师父,您可是采到草药了?”
一个浑厚的声音答道:“采到了,你稍后拿去摘净了,就放罐子里熬上。”
“是,师父!”小沙弥恭恭敬敬的喏道,却又欲言又止:“师父,徒儿……”
“何事吞吞吐吐的?”
“你昨夜出去之后,徒儿便按照您的意思,时不时的给那位公子熏香疗伤。可到了今晨子时,却从天上又掉下来一大一小两位不速之客。我见俩人都晕了,便一同拖到那头儿,给使了香。这不,这会儿还在迷糊着呐……”
那师父听了,语气甚是着急:“使了几次?!”
“两次。”
“啊……”那师父竟似长舒口气。
“师父,您为何如此这般,是徒儿用的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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