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天气有变时接近黄昏,张禧虽然狂喜然而还是压着情绪令哨船再去悄悄哨探一回,不要让对方发觉。这次任务不似每日哨探一样逼近带示威般上前看看清楚,只需远远望去阵线不变就行。
在等待哨船时之前的风变成一阵一阵起来,渐次风向有些改变,张禧站到船舱外看着旗帜飘带忽动忽垂已十分肯定风向定会随他之愿发生改变,只是不会持久,风一刮大后会接着下雨。
这时代绝大多数人靠天吃饭,因而对天气观察与预测有不少经验,不过就经验丰富程度而言,大多数人认为是老农,其实整体来说老农远不及老水手。同样靠天吃饭为何这样说呢?这原因是农民虽靠天吃饭不取决于一二场雨水,他们更关注从一些迹象中看出今年甚至是一个种植季节的趋势。对他们而言中长期趋势比短期重要,所以对气象的即时变化不及水手敏感。
可气象的每一点变化对水手而言至少就是神仙与狗的区别,顺风使帆与逆风拉纤谁都想要前者外,有时狂风暴雨还是致命的灾难,容不得他们不小心谨慎,注意每一个天气会发生变化的症兆。因这个原因水手虽知道四季变化的天气症兆,但主要是关心将发生的变化,也就是短期改变。
每个优秀将领必然会注意天气变化,甚至是利用天气条件打仗。张禧作为水军总管,又在此地打仗多年怎会不清楚此地的天气变化基本规律。他明白自己逆水而战,只有依靠顺风才能抢到主动权,火船战术更是如此,不然放火烧人不成反而火烧自己了。
这次他急匆匆赶过来打定主意要借此顺风,那知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有点失去自信,这才差点儿同意人划船进攻的方案。可惜人划船火船行其他船不行,光靠火船更不可靠,而火船消耗尽一时也没有补充。
现在风有转向迹象,半夜就会刮起来,就是明天下午风一大会下雨。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雨可不利放火,想到这一点张禧有夜袭的冲动。只是夜间航行已经困难重重,夜间作战如何指挥、如何列阵都是没什么办法可想的。仅用火船不仅没法乘胜追击,作用还小太多,打着灯笼去这又不是过去的水战,不如凌晨刚亮时就开战正好,只要火攻得手,下午下雨也没什么关系了。
张禧大致有了计算时迟迟未归的哨船来人报信,一问为何迟到才知道哨船未到能望见护卫队水军阵线时天已经黑糊糊了。远处见护卫队哨船在放照明灯,那灯是放在木箱上,下面有锚抛着不使走移。见状船只能退后人上岸往前走一点路,见到船阵仍在就回来了。
听到此话知护卫队水军防着夜袭,张禧坚定了自己的方案,将手下一干人唤到吩咐后才觉得腹饥。这几天食不甘味夜不安寐,现在天助人愿马上就见成功所以放松不少食也有味睡也香了,觉得刚睡下就被推醒怒问何事答曰时辰已到,这才惊醒下床。
这时各船传来呼喝打骂之声,此时乃是人最熟睡,即使隔夜关照仍然有不少人被叫醒时懵懵然,让一些军官大怒喝骂甚至敲打几下。这是一时噪乱,不一会儿伙头军开始煮食,水手水兵们开始作开船准备,然后根据次序逐渐升了半帆向前驶去。
因为黑暗中不易列阵,船的速度被压着控制起来,一开船一活动众人马上恢复活力。等了这么多天他们也被憋坏了,想到元军的强大,对这次战斗他们没有畏惧,只有被憋的闷气及抢劫的欲望要发泄。他们都是老兵老水手,除唤醒时有些人迷糊一下,此刻按部就班各就各位,又分批吃了早饭,此刻净等着厮杀。
等船队距离护卫队水军阵线还有二里时前面的船几乎停了下来,因短距离视线对船只足用,后面的船只赶上后渐渐增加宽度与位置调整起来。就这样边调整边极低速度前进,至离护卫队船阵五百米处左右时攻击阵线已经编组完成。
整个编组是二百条划子式的火船五十一排共四排,这些小船为什么不更排紧一点乃是帆超常宽大,再紧易相互影响。火船后是三十条双船合并的大船,这三十对船安装有回回大炮,而且是装弹待发。在其后面成对的船有五十一组,安装的是床弩,每对船装二架也已经整装待发了。再后面是普通战船近五百条,运输船及一些战船留在营地。
张禧此时意气风发,因为他看到护卫队的照明灯仍然在,而船阵那边静悄悄地毫无声息,知道护卫队被自己拖延几天弄得有点大意而尚未察觉。他心想若是骑兵偷袭难万马奔走声势浩大,水军一点声音也没有多好!
因顺利他此时有些意淫起来,此时副手轻拉扯了他的袖口,一定神才发现他有点神游了。此时万事齐备东风正盛,他豪迈地将手一挥,而他的侍卫将令旗一挥,火船第一个扯起满帆向前冲去,而其他的船也依令升帆。
只是其他船笨重些,速度加快慢,而火船的帆面积以吨位计算比其他船大十倍以上,因而帆向上升如立竿见影一般。只见细长的船身在超大的帆推动下,才行驶百米便如脱缰之马一样飞驰。
这一幕不光张禧,凡是元军望见的无不欣喜不已,这二百大火把前面可是有铁钩的,这三四百米只需三四十息便能越过。至时火船钉在护卫队船上,再火借风势不烧毁不可能罗!可惜这样的大船连我们都没有,不知他们是怎样造出来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