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这一嚷嚷,四周立刻涌出许多黑衣侍卫,其中有见过周燕的,皮笑肉不笑地问:“信使大人刚刚去哪了,害得我们四处找你?”周燕打个酒嗝含糊不清地说:“上、上哪去!能上哪去!当、当然是撒尿去了!你们、你们吵吵什么,惊动了丞相大人,你们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见状,连忙扶着周燕进到蒙古包休息。一会功夫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周燕归心似箭,好几次都想一个人悄悄地离开,可想到自己答应尔帖,要听他的指挥,又停下脚步。
正焚心似火之际,尔帖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蒙古包,塞给周燕一个大包袱。正要说话,听得外面喊声又起。原来是刚刚带人去找周燕的那个侍卫,路过宝库时不见守卫,进去检查发现守卫遭人暗算,可是自己又不会解穴,因而喊了起来。
尔帖二人见事情败露,连忙从蒙古包内窜出,尔帖示意周燕往马厩方向跑。跑进马厩,尔帖早己备好两马,两人飞身上马,却撇见营地里一阵骚动,两人不及细想,飞快地用纱巾蒙住脸庞,打马往大门方向冲。
刚到营房门口,卫兵正待关上大门,尔帖一马当先,从马背上取下狼牙棒,手起棒落砸断木栓,撞开两扇大门,一提马缰,马纵身而去,周燕不甘落后,催马向前,二人一前一后趁众黑衣卫兵未恍过神来,绝尘而去。
看见前面王庭护卫军,尔帖摘下面纱,压着嗓子高声喊道:“前面众军士听真,奉丞相严令,王庭发现敌人,现正在缉拿,护卫军各部须加强戒备,防止敌人逃脱。”说完快马加鞭,纵马疾行,周燕在后如法炮制,也摘下纱巾,如影随形。护卫军众军士皆以为二人真是丞相派来传达命令的,纷纷让开道路,任由二人通行。
出了护卫军营地,周燕一声口哨,唤出来自己的青骢马。二人三马继续往前走,到上次周燕设伏地方附近,尔帖勒马对周燕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我就此别过,你此去路上所需物品,我已略备了一些,还有一份关防信印,本是丞相府平日放在铁风统帅处的空白关防,我填写好了,备你不时之需。古丽娜那里,我会好好和他说的,只是……。”尔帖迟疑了一下接着说:“只是希望你以后来看望我妹妹古丽娜。”周燕看着这个给予自己莫大帮助的年轻人坚定地点了点头,说:“会的,我一定会来看望仔细你们的。”然后双手一抱拳,对尔帖说道:“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说完扭过马头,向东一路飞奔。
尔帖在四周仔细找寻,终于找到了被周燕绑着的那位真信使。把绳索割开,解开穴道,带上他一马双跨,往王庭方向骑去。尔帖此番回王庭,是凶是吉暂且不说。
周燕骑在马上,吃着喝着尔帖精心准备的牛肉干和马奶酒,按照尔帖提供的地图,专找偏僻小径不停赶路,有时遇到魔羯巡逻士兵,就拿出尔帖给的关防印信蒙混过去。如此这般走了两天,别的还好,就是这几天不洗澡,浑身实在难受。这僻静小咯又碰不到人家,思来想去周燕决定去大路碰碰,洗个澡就走,耽误不了时间也误不了啥事,周燕自我安慰道。
好容易在大路附近寻到一户人家,周燕围着蒙古包观察了一圈,见无异常,轻轻的栓好马,在蒙古包门帘处悄悄地听了听。一阵请澈明净的琴声潺潺流出,宛如来自深谷幽山,静静地淌着。淌过人生的挫折,淌过岁月的颠沛。琴声时而低回委婉如窃窃私语,如诉如泣,时而高亢挺拔似大风起兮,巍娥高山。正待细听,琴声嘎然而止,一个苍老凄凉的声音传来:“帐篷外的朋友舍不得进来吗?”
周燕闻言挑帘而入,抱拳一揖道:“远方而来,行脚打尖,冒昧叨扰,还望方便!”定睛细看,原来弹琴的是位脸色焦黄,三绺长须,约摸五十上下年纪的老汉。
老汉指了指身边有些褪毛的地毯,说:“远来即是客,我们游牧人最好客,请坐。”说完艰难地站起身,为周燕倒了一碗青稞酒。周燕这才发现老汉左腿行动不便,走路一瘸一拐,连忙称谢,说道:“老人家,连日赶路,汗流浃背,想在贵宝地洗个澡擦擦身子,方便吗?”老汉笑着说:“这有何难,只是老汉我行动不便,请壮士自己动手烧水。”周燕忙提了水桶,装满一大锅水,坐在灶台前一面烧火,一面和老汉闲聊。
原来老汉有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四个儿子都当兵去了,有三个战死了,还有一个生死未卜,女儿嫁人了,很少回家,老伴去年病死了。
说话间,水已烧好,周燕提水去帐篷内角落处。听到外面马蹄声响起,有人高喊:“里面有人吗?出来一个看看?”接着一阵零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细听之下,竟有六七人之多。老汉高声喊道:“门外贵客请进,恕老汉腿脚不利索,未能迎接”话未落音,包帘一掀,涌进六名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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