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预料之外,往叶山海等人立处走来,毕玄振起精神,哈哈笑道:“久闻魔隐大名,却一直以来都难以相见,今晚一会,果然是名不虚传!”
“?”
闻言,不止是婠婠与席应,连叶山海也不明白毕玄为何一开口就是赞美的话,用在现在的叶山海身上有何用意。
不过再往深处一想,纵然讨好他也不见得有何好处。
毕玄像老朋友般来到叶山海身旁,轻松的道:“毕某今趟来是来救人,有失远迎,边兄弟可否将就点儿。”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刚刚叶山海抛出的那一本天魔策,拍了拍,道:“便以此为诚意如何。”
见叶山海等人发愣,他唇角飘出一丝逐渐扩展的笑意,哈哈笑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只要边兄弟点头同意加入我突厥,我自会将其归回。”
叶山海这才开始有点明白毕玄的心思,多半是因为这段时间里叶山海的所作所为已经将正魔两道得罪了个遍,于是他生出了为突厥招募这样一个大宗师的念头。
而且这样一来,无疑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不仅仅是得到一个高手,赵德言的事情也可以被兵不血刃的解决。
闻言,叶山海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插科打挥,尽量不着边际的胡扯,以分敌人心神,拖着恢复自己真气,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不过他旋即放下了这个念头,因为眼前的毕玄是天下有数的才智过人的角色,自己这般模样,不仅瞒不过人,还要被人看轻了去。
当下叶山海道:“武尊好意,却是心领了,只是在下这一生不羁放纵,不愿受到什么束缚,怕是让阁下失望了!”
毕玄城府极深,并不因叶山海一口拒绝动气,往他瞧来微笑道:“边兄弟今趟到大草原来,只是毕某未能与君一战,若今天不能得遂所愿,必然失望而归。
如今拒绝,倒是给了毕某借口了!”
叶山海笑道:“那武尊为何不现在便来,如此却是让人小觑了你。”
毕玄欣然道:“边兄弟是一个很特别的汉人,快人快语、率直坦白,不像其他汉人般口是心非。好,直话直说,你是真的不愿意答应了么?
据在下所知,阁下在中原已经几无容身之地,如今投了我突厥岂不是上佳之事。”
说到这里,毕玄脸上多了点疑惑之意,显然以他想来,现在投靠突厥,是叶山海最好的一个去处。
所以,他刚才才那么把握十足。
他柔声道:“如是边兄弟有一统天下的大志,我愿助阁下击垮关中李家,就把幽州让予我,礼尚往来,大家再没欠对方分毫,此后要打要和,悉从尊意。
如此也算是为你谋夺了一块地盘。”
幽州如今正是李渊的地盘,包括山海关在内,如落入突厥人手上,那突厥人将取得中原东北的重要军事据点,可逐步扩展蚕食,不用像以前般孤军深入,抢掠一番后立要退走。
叶山海哑然失笑道:“幽州并非我的,如何能送礼般送给武尊?”
正与其他人留神倾听的赵德言此刻淡淡道:“边先生这些天将李阀视若无物如能消灭李家,再与你背后的阴癸派合作,天下将是您囊中之物,区区一个幽州,您自然可以作主。”
毕玄正容道:“自我突厥于贵国西魏时期,幅员比古代的匈奴更辽阔,规模更是空前庞大,可惜其后分裂为东西两大汗国。
杨坚一统中原,屡次来犯,又使用离间分化之计令我草原各族内战不休,东西汗国复合遥遥无期,我们不得已下对中土用兵,但我们的国策是先图统一再论其他,边先生明白我的意思吗?”
叶山海开始感到毕玄能成为突厥的最高领袖之一,是有他的一套本领,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功力,而且说话有强大的说服力,且能抛开对自己的过节,只请长远的利益。
政治是不论动机好坏,只论带来的后果;政治上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毕玄正是这种人。
叶山海明白这游戏的规则。只是虽明白,却不会去做,所以他也不愿沾碰政治。
现实的世界冷酷而无情,甚么大义当前,只是过份强调理想和道德的泥沼,经不起考验。就像眼前的突厥武尊,只会从本族的利益作出考虑,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只是叶山海对于这样的单纯吃里扒外终究不大习惯。
不过这样一来,必须从利害入手,才能以最少的损失,获致最大的利益。
所以叶山海只有听的份儿,他微笑道:“武尊这么看得起我,我怎能不受宠若惊,此事可容后从长计议,我今趟来……”
毕玄摆手截断他道:“边兄弟若是肯来,毕某与你同在国师之位也无不可,我突厥必有回报。”
赵德言阴恻恻笑道:“边不负,你可要看清楚形势啊!”
叶山海微笑道:“小弟可否请问诸位一个问题?”
毕玄闻言悠然道:“大家都是请道理的人,边兄弟请赐教。”
叶山海大感头痛,对方的策略是摆出处处讲道理,非是恃强凌弱,将令叶山海更难招架。
叶山海望往天空,好半晌才道::“边某如今虽然已经在中原天下皆敌,但仍然不愿意放弃了自己汉人的身份。”
叶山海这一番说话,立即扳回少许上风,又没有直接令毕玄丢面子。
只是,在众人期待下,毕玄的眼神终究暗了下来,面色也凛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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