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凌空虚弹,四根琴弦轮番发出“宫”“商”“角”“徵”之音,最后汇聚成一声长长的“羽”音,如同号角一般响彻山巅,绵延不绝。
余音未了,三个人影从宝盖石东、西、北三个方位冒将出来,仿佛是地下突然发出的春笋,笑盈盈地瞧着张、李二人,如同看着锅子里热腾腾翻滚滚的羔羊肉。
“张总管,自阿图什峰一别,你可清减了许多,可是契丹国是繁重的缘故?”
李楚楚站定北斗七星天权星位置,出言揶揄到。
随即右手一翻,手上多了一柄阔刃长刀,铜镜般的刀身将正午的阳光反射出来,令众人目眩神晕,眼前一阵发黑,刀刃上波光隐隐,暗影浮动,似乎一浪接一浪波涛汹涌澎湃。
守在东南角的沈茱萸心里大声喝彩:好刀!这可是第一次瞧见掌门姐姐祭出神兵,当真应了那句歌词‘并刀如水’。
那年李楚楚在虎思斡耳朵瞒过契丹考官混入大辽皇家画院,在张择端眼皮子底下假装文弱长达数月之久,继而从王山手中抢得《清明上河图》,最后出人意料地夺取猎鹰海东青,冒险骑乘飞下阿图什峰,显然是智胜大辽并张择端一个回合。
张择端吃了这中年贵妇偌大一个亏,险些前程不保,一直耿耿于怀意存报复,
“好一个江南文弱女子!当初一番装模作样着实不易,今日终于图穷现匕首亮兵器了罢,我老张今天就来会会你的并刀。”
忽听得头顶一声清啸,沈叔伦飞身跃下宝盖石,右手铁琵琶朝前一推,琵琶颈部的弦轴直接戳向张择端的咽喉,四根琴弦“嗡嗡”“铮铮”胡乱作响,面板上的出音孔传来尖锐凄厉的呜咽嚎叫声,令人好不烦躁,直想堵住自己的耳朵远远遁去。
沈叔伦这一招《蜀道难》“但见悲鸟号古木”使将出来,伤人的不是有形的弦轴,而是无形的鬼哭狼嚎。
“好家伙,要以二敌一么?堂堂江南名门大派的掌门人,平日里人模狗样的,还要脸不?”张择端破口大骂。
同辈人对阵以一对一,辈分高的人不能以大欺小,皆是武林中流传千年的约定俗成。
“这又不是打擂台、考武状元。张总管背靠大辽的千军万马,又算是以几敌几?”茱萸强词夺理,羽衣门和梦溪园这几人句句不离大辽、张总管,意图激怒对方,乱其心神。
张择端无暇答话,身形一矮,躲过锋利的琵琶弦轴,伸手在腰带上的玉石扣上一按,一柄软软的白蛇剑“腾”地从腰间弹了出来,剑身通体惨白发青,不住地颤动伸缩如同白蛇狂舞。
剑刃上有两道血槽,寻常刀剑皆是一道血槽,白蛇软剑却有两道,取意为“一剑封喉,血流如瀑”,须得两道血槽引流血液,方能从死人身上顺利拔出剑刃。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