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败与刘天行终极一刀后,段正兴念及国师多年来对大理的贡献,更因为与国师数十年的超越君臣的情谊,有意放过国师。
赵康靖为段正兴提出了一个极具建设性的两全方案,那便是由赵康靖习得《无量寿经》之后,再传与国师。
这一建议得到了刘天行、段正兴、国师的认同。
当晚,战败的国师下令手下心腹撤去包围皇宫的军队,段正兴也没有过分为难此次参与造反的士兵,只是将几个带头的将领降了职。对于这些反叛的将领来讲,国师战败,国王段正兴能放过自己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对于降职,无不跪拜感激。
当日夜晚,刘天行和赵康靖、赵瑜三人坐在别院的小筑之中浅酌。
赵康靖和赵瑜都被方才刘天行的终极一式震惊,不过更加对刘天行的身体状况感到担忧。谁都能看出来,被武林人士奉若神话的刀神刘天行,其实也是凡人之躯,也会被他人打伤,早晚也会有惨败的一天。况且经过方才的大战,赵康靖才意识到,自己的师傅,似乎真的因为修炼,身体上出现了大问题!
经历大战的刘天行此时脸上疲惫之色尽显,不过此时在两个小辈的面前,还是装作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他身旁装着寒龙的黑色木盒,就这样静静地倚靠在刘天行身旁,一人一刀的画面,既给人一种英雄无敌的感觉,又不禁让人稍感唏嘘。
三人慢饮了半个时辰,赵康靖终于是忍不住问道:“师傅,您的身体无恙吧?方才徒儿见您被国师击倒,虽然您此刻镇定自若,但徒儿还是不禁为您感到担忧。”
赵瑜也附和道:“方才刘大侠虽然无可匹敌,但是那国师好歹也是一方高手,您的伤情,无碍吧?”
刘天行放下手中的酒杯,道:“方才广场之上,你们应该也听道国师所讲,为师修行出了岔子吧?”
赵康靖和赵瑜点头。
刘天行接着道:“为师年轻时,仗着手中的寒龙刀,从南杀到北,从东闯到西。那时候以为凭借一身卓绝的刀法和所向披靡的寒龙刀,可以睥睨天下,战无不胜!”
“在闯荡江湖的几十年间,倒在为师刀下的武林人士数不胜数。也正是由于沾染了多年的血煞之气,为师手中这把寒龙也渐渐发生了变化。”说完,刘天行充满怜惜地抚摸着黑色木盒。
赵康靖也使用过寒龙,自然知道师傅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道:“师傅所说的岔子便是因为寒龙身上的煞气?徒儿上次使用寒龙,确实能感觉到心智会被刀上的煞气侵蚀。”
刘天行点头道:“没错,寒龙刀一开始本是一柄通体生寒的宝刀,它的名字也是因为其周身覆盖的寒气而来。为师修炼的《寒龙决》,也是伴随寒龙刀而生,寒龙变了,为师修炼的功法自然也就出了问题。如今,刀体本身的寒气已经渐渐被煞气吞噬,这寒龙刀,在不久的将来,怕是会变成一把魔刀!都怪为师啊!”
“若是当初克制杀欲,岂能让这绝世宝刀变成这般模样?”刘天行痛心疾首道。
赵康靖安慰道:“师傅不必自责,以师傅的为人,寒龙刀杀的都是该杀之人,物尽其用,没有侮了寒龙的名声,师傅又何必惭愧呢?”
刘天行摇摇头,道:“天下武林,谁是该杀之人,谁又是不该杀之人呢?是是非非,是正是邪,谁有能分得明白?踏入这江湖,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尘不染?”
赵康靖深以为然,回道:“师傅说的是,就像国师,对于大理百姓来讲,他欺君罔上,意图谋反,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可是对于国师故土的人来讲,他又是一个为了自己的臣民,在外奔走数十载,一心为民的好皇子。这世间的是非,确实不能一概而论!”
刘天行听着赵康靖说出这番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道:“不错,你才习武不到半年,便已经有了自己的是非观念,师傅很欣慰。不久以后师傅不在你身边,你也能保持本心,莫要因为执念而走上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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