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的地方没有工作,有工作的地方没有家”,在城市呆久了感觉真的像是活成了高楼大厦里的“社畜”。每次回西北农村的老家,都会有不同的感受,至少那里装满了我童年的回忆和青春时期上学的时光。
我的家乡在大西北甘肃省黄土高原上一个小乡村,那里没有江南水乡的小桥流水,只有黄土地和梯田山脉。西北人家的院子因地理环境和气候因素大多不会建成像南方那边的复式小楼房。靠山用山,一抔黄土能干好多事,早些时候都是用土夯实而筑的土房子,后来就变成了红砖房子,再后来才用到了水泥瓷砖。院子可以小,但是一定要温暖干净,每户人家的院子装着自家不同的故事和生活。
甘肃南部常见的梯田山脉,山下是县城,四周山上的平原坐落着乡村小镇
7岁左右的我应该是能回忆起一些关于童年时的碎片时光。回忆中,我们大西北农村当时的现状是爷爷奶奶辈管一大家。我的父亲当时在镇子上的财政所工作,经常很忙不怎么回家,那个时代算得上是一份很体面的工作。爷爷奶奶应该是偏爱小叔叔家一些,所以和他们在一个院子里面住,我们家只有两间很小的土房子。
乡下以前旧的残留下的土房子
升级后的砖房子
那时的我快要上学前班的样子,依稀会记得一些事情。在一个院子里住,父亲一二周才回一次家,只有我和母亲在家,经常会因为各种事情和小叔叔家起争执,反正就是隔三差五吵架。那个时候乡下的老鼠可是很可怕的东西,老鼠经常会从屋顶的横梁上跳下来偷粮食,半夜我和母亲起来打老鼠的场景现在还记得很清晰。有一次小叔叔家打扫卫生,把毒老鼠的药粉夹杂着一些小麦杂粮清理出来倒在院子里面。结果,我母亲捉的几只小鸡仔在院子里面乱跑,就把有老鼠药的杂粮给吃了全死在了院子里。可想而知,又免不了是一场恶战,两家又因为这个事吵起来了……
面朝黄土背朝天,大西北穷的只剩下干旱的黄土地了
后来,村里面计划生育抓的很近,经常会来检查的人抓人或者罚款。当时我们那大西北农村农民普遍的思想是家里面养二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最好了。当然也有一些传统的思想,有的人家为了生男孩可能就偷摸超生了(像小叔叔家一样二个姐姐一个弟弟的家庭)。我们家里我是大哥,有个妹妹,按照当时的情况当然也是不和官方规定的。所以,小我两岁的妹妹有一段时间经常是在姥姥家喂养长大的。因为计生,村子里时不时闹得是人心惶惶,我的父亲在财政所的工作因为这个原因也被下岗了(那会儿我还小,这个是后来道听途说的)。我还依稀能想起,父亲在财政所上班的时候单位分的房子,那时代的房子流行风格是墙下边一米左右的地方刷成绿色,上面是白色。我经常还会因为父亲工作的调动,跟着父亲去不同乡镇上财政所院子玩,跟着父亲去乡政府开大会。
村口通往市里和县城里的公路
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反正父亲后来就没有去所里工作了,对父亲来说,这一生的命运就从此发生了转折。听说是因为计生的原因,父亲被迫下岗了,得到了一些抚恤金,我们家才有钱重新建了现在的新院子。新院子是建在了我家的庄稼地里,也是我们那个桩头最后一排,当时孤零零的就我们一家。我记得小时候刚搬过去的时候没有电,用煤油灯,我和父亲在那边的新房子睡觉,院子的围墙也是暂时用的玉米杆子围起来的。大晚上的,有时候地里不远处的树上会有猫头鹰鸣叫,那个声音真的是现在听起来也瘆得慌,简直是童年噩梦了。
我们村口通往回家的路,路的前半段后来建设的小康新房子的院子
那片庄稼地里面有两棵很大的梧桐树,一棵被伐了做了柜子等家具,一棵后来一直长在院子角落里面十多年。这棵梧桐树陪伴了我整个青春的学习时期,从小学一直到上大学。从春夏到秋冬,我见证过梧桐树一年四季的变换。春天,叶子很绿很小,盎然新生的感觉;夏天,树叶像一把把小伞笼罩着几乎大半个院子,阴凉清爽,每个暑期都会回家避暑;秋天,树叶都干枯成棕色了,而且暮秋梧桐树会结出淡紫色的花,还有像小船一样的硬壳(不知道是不是梧桐树的果实),下雨时节,花枯叶和壳子落满了院子,非常好看;冬天,梧桐树褪去了一身的叶子,光秃秃的枝丫像是在天上画出来的画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