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现代化战争，迎来了战争理论的变革，让所有军校生对未来战争样式有了新的认识。范永志对于新的战术课程特别感兴趣，张永虎教授是从一线作战部队走出来的，曾经担任过某飞行团团长，可以说是理论联系实际的典型。他讲的战术课纵横古往今来，世界内外，以经典案例为切入点，生动活泼，引人入胜，发人深省。
1991年，海湾战争打响，背景是伊拉克在萨达姆的领导下侵略领国科威特，在联合国的授权下，由美国联合多国部队对伊拉克发起的大规模局部战争。从战争之初的调兵遣将，到精准的空中打击，外科手术式的层层推进，让人眼前一亮。战争特点科技含量十足，早已颠覆了传统认知。战争中，美国发起的制太空权、制空权、制海权、制电磁权，使伊拉克变成了聋子和瞎子，战场环境单项透明，伊拉克的飞机、坦克毫无用武之地，迫不得已，部分战机飞往了伊朗，还有一些埋进了沙漠，结果在连续几十天空中、海上打击后，多国部队以极少的伤亡绝对优势赢得这场战争。
面对新的战争样式，同学展开大讨论，长久以来，人们还停留二战时的思维上，还在对德国发明的飞机加坦克的“闪电战”啧啧称赞，对高科技战争停留在科幻电影中，美国以实战为各国上了生动一课。到底单兵单机作战能力还有没有价值，原来经常提到的人与武器的有机结合，强调战场上人的作战意志多么重要，是否还需要。有的同学更是悲观地认为以弱胜强已成为历史，一个是重量级拳手，还会隐身术，另一个是拳法精湛的轻量级选手，不对等作战，根本无取胜的机会。
范永志突然感觉到科技水平的差距将是研究新战法的挑战，但受学识和认知水平限制，难以找到克敌制胜的法宝。中国历史上，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例较多，那些战例同属于冷兵器时代，在战术战法得当，各方准备充分的情况下，是可以实现的。但科技带来的战争样式改变，已经出现装备上的代差，科技水平上出现几何倍差距，仅凭智谋是无法弥补的。
大家都期待着张教授给出合理的答案，张教授在说出自己的观点前，先给大家讲述了一则故事：齐将田单利用火牛阵大破燕军。公元前284年，燕昭王派乐毅联合秦、韩等国的兵力，打败了齐国，使它只剩下了莒(今山东省吉县)和即墨(今山东省即墨县)两座城市。即墨守城的长官战死后，城里的人推举一个叫田单的人来主持守城的事。田单暗中收集一千多头牛，牛角上绑著利刃，牛身上披著彩布，毛尾上绑著稻草，淋了许多油脂。同时选了五千名壮士，身上也画满了油彩，犹如鬼怪一般。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田单下达攻击令，一千多头武装牛，因尾巴上的稻草被点燃，疼痛受惊，没命地向燕军的阵营中奔去。这时燕军都在睡梦中，被这些突然而来的怪物所惊醒，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纷纷抱头鼠窜。火牛横冲直撞，被撞到的，死的死，伤的伤，牛尾上的火，又延烧到帐篷，造成一片火海，跟在牛群后面的五千壮士更是趁胜追击，当者披靡。转眼间，燕军全部溃败，骑劫被杀;以前被燕军攻占的七十几城，听说齐兵得胜，又纷纷叛燕归齐。田单终于逐退燕军，收复了齐国，胜利地回到临淄，并立即恭迎齐襄王返都，襄王因田单拯救了齐国，功劳很大，封他为安平君。田单通过非传统的打法，发起不对称攻击，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这说明战术战法任何时候都非常重要。美军在海湾战争中要求军官随身携带《孙子兵法》，可见谋略的重要性。
张教授讲，海湾战争为我们推开一扇窗户，原来我们还是单兵种作战，大陆军思维，与诸兵种联合作战，小集成作战差距明显，首先是军队编制体制的不协调，其次是发展高新武器装备上存在差距。面对强敌，我们应该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在战略上藐视敌人，要善于发现敌人的短板，以已之长克敌之短。要考虑先发优势，要在敌人未准备到位或松懈麻痹之时发起进攻。美国固然在高科技作战方面领先世界，但也不是无懈可击。比如他们对信息化依赖比较强，如果发起网络战和电子战，瘫痪其指挥通信系统，就会争取到战争的主动权。
而我国目前军事实力相对落后，但在军事卫星、远程导弹和核打击等方面具备一定实力，完全可以进行不对称打击，形成战略上和威慑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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