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父母离世,是温夏和原主人生道路分岔的起始。
如果父母俱在,温夏可能大概率会追随他们的脚步,学考古,然后留校,做滨大最年轻的考古系教授。
对他来说,这应该就是人生的简单模式。
所以在自己怎么都学不会的理工科里苦苦挣扎时,温夏也曾无数次考虑过,如果当初他屈从于自己对文科的天赋,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是不是人生都会好过许多。
而走向简单模式的拐点,就是面前的这个盒子。
这个上着锁的盒子,是警察在老温车座底下掏出来的,根据警察的说法,藏起这个盒子是他临终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而想到老温出门前叮嘱他的那些话,温夏就知道,老温早有预感,这一趟行程可能并不平安。
然而就算这样,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
无数次深夜,在遭受同学的怜悯甚至嘲讽之后,温夏一个人蹲在房间的角落里,怨恨老温为什么明知人生艰难,还要留他一个人活在这世间?
如果终究难逃一死,为什么不干脆带上他一起?
所以尽管知道盒子的钥匙在哪,温夏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打开它,而是把盒子和钥匙一起锁进了保险柜。
也是因为对于老温的怨恨,才导致他选择了和老温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
而就在刚才,丁蕴问他,锅盖山挖出来的东西,会不会和他父亲留下的遗物有关,温夏才知道,在这一条时间线上,他选择了打开这个盒子。
也是盒子里的东西改变了原主,让他选择与老温和解,并选择追随他的脚步。
不想在丁蕴面前露馅,温夏随便应付了他几句,借口身体不好,就把他打发回去了。
等到他离开之后,温夏在书房的保险箱里拿出这个十几年来只在他的梦中出现过的盒子。
这十几年来,如果有人问他,对于父母离世的真实原因有没有兴趣,温夏一定会说,没有。
这不仅是因为他和老温赌气,还是因为这十几年来一个人的艰难生活,让他的性格多少变得有些偏执。
警方的报告说,车祸的肇事者和老温的工作并无关联,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车祸,他就宁愿这么相信着,而不是在苦苦挣扎于生存线上的时候,还要被这些阴谋论反复折磨。
或者这也算不上是偏执,只是他活得太难,所以只敢专注当下。
他早就没有什么好奇心了。
而见识过原主的人生,又把他的好奇重新勾了回来。
就比如白东卉这么一遭,如果是以前的他,恐怕只会当她是个针对自己的神经病疯女人,绝不会在没有实际证据的情况下,把这些杂乱无章的事情全部都联系到一起。
事实上到现在他都有些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最近接触的这些异常搞得有些疯癫了。
所以打开这个盒子,就是搞清楚一切的关键。
搞清楚锅盖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搞清楚相比和老温和解的原主,他到底错过了些什么。
关好书房的门之后,温夏把心里的纠结放下,然后打开了面前的盒子。
盒子里的东西并不多,一块石头,一卷竹简,一颗熟悉的圆球,以及压在这些东西下面一个普通的笔记本。
所有的东西里面,最让温夏惊讶的,就是这颗圆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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