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上官阳开口道,没想到他面容憔悴,满脸污垢,声音却显得温文儒雅。
云初雪不愿多言,伸手撬开上官阳的嘴巴就要将药丸送到他的口中,上官阳虽然被扣住嘴巴,却没有任何想要挣扎的意思,“你是南国云氏吗?”
“你既然知道,就该明白我要杀你的原因!”
上官阳淡然笑之,“姑娘可否容我说句话,再杀我,反正你时间充裕,当不会连一个将死之人的这点请求都不满足吧。”
但是云初雪不想犹疑,她心中担心的是和眼前这个人多言几句,自己心中矛盾就更加深几分,杀手杀意不绝乃是大忌,她不喜欢自己这种犹犹豫豫的模样。
可身后的脚步声也已临近,云初雪不用转头就知道来人正是秦然,后者并没有上前,只是倚在牢门边上,看着她二人。
云初雪此前已经知道秦然要阻拦自己杀死上官阳,此时她牢牢扣住上官阳的脖颈,威胁道:“你别过来,再向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秦然倒是没有理会她,也并没有行动,而是看着上官阳说道:“上官大哥,好久不见。”
上官阳看向秦然,愕然道:“九天,是你吗?多年不见,你长大了。”
“你们果然认识?”云初雪见两人像是多年故友一般打招呼,心中不免疑惑,而且,九天又是谁?他不是叫秦然吗?
秦然笑道:“我可是少年郎,这么多年了不长大岂不是怪物?你先担心担心自己吧,这个姑娘杀人如麻,你今天恐怕是死定了。”
上官阳不以为意道:“上官阳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让南国云氏的人来杀我,看来是摆明了要我说出心中埋藏的秘密。”
“既然如此,那我先离远点,你们慢慢聊,小雪,杀他的时候叫我一声。”
云初雪愤愤不平道:“你叫谁小雪!”
秦然笑了笑,便自行走出了牢房,只留他二人四目相对。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九天小弟叫你小雪,你可是叫作云初雪?”
云初雪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母亲,可是叫陈彦妃?”
“母亲的名讳,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果然就是当年杀害我父母亲的罪魁!”
上官阳叹道:“孩子,你错了。彦妃乃是我救命恩人,又怎么会杀她呢?”
云初雪扣住上官阳的手不知不觉地已经放了下来,已然没有了刚才的那般杀意,“我不明白,你究竟是什么人?”
“派你来的,是陈洛清吗?”上官阳继续追问道。
“陈洛清究竟是什么人?我根本不认识他。”云初雪还记得昨夜在康庄王府中,那个管家说过的话,自己所用绝招“孤雁陈飞”乃是一个名叫陈洛清的人所创,可自己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上官阳点点头,“天意,这都是天意,看来命令你的人对你隐藏了很多事情,好在你母亲在天之灵显灵,你并非滥杀无辜之人,才能让我多跟你说几句话。”
见云初雪伫立原地没有应答,上官阳继而说道:“我知你心中已有疑惑,你记住,日色临平乐,风光满上兰。南国美人去,东家枣树完。报松伤别鹤,向镜绝孤鸾。不言登陇首,唯得望长安。”
听到上官阳所说诗句,云初雪恍如隔世,她幼时也曾听她娘亲言过此句,那时每日跟在娘亲身后,看她舞剑,看她洗衣,看她做饭,看她对着自己笑,从前的朝思暮想此刻尽数涌上心头,不知不觉便泫然欲泣。
“你记住,所有的秘密都在这句诗中,切记切记,不要告诉任何人,这能保你性命!记住了吗!”
云初雪此时感伤,根本没有听进上官阳的叮嘱,而秦然也在此时走了进来,说道:“外面的风波平息了,小雪,你究竟是杀他还是留他,该下决定了。”
上官阳急忙冲云初雪说道:“我早该死了,快把药给我,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最信任的人。”
云初雪姣好的面容上不只是悲伤,还是愤懑,又或是更复杂的情绪,她心中五味杂陈,将手中那枚攥了许久的丹药丢到一边,取出削金熔铁的玉瓶,将液体滴在了绑住上官阳的铁链上。
上官阳说道:“没用的,我身中剧毒,虽然勉强活命,但是却武功尽失,加上每日所受酷刑,即使你帮我脱下锁链,我也出不去这京师大牢的。”
云初雪眼眶通红,扭头看向秦然。
秦然这才缓步向前,笑道:“我就说嘛,姑娘最是通情达理,放心放心,我有办法。”
说着,见锁链脆弱处已被液体腐蚀,秦然双手握住锁链便将其扯开,伸手接下上官阳,径直地像外面走去。
上官阳道:“你不是说外面风波平息了么,此时带我出去岂不是要和赶来的狱卒们撞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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