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孩子?”
看着躺在地上,神色枯槁的妇人,姜自如脸色一变,情不自禁的低头看着草边那好似丢垃圾一样被丢在地上,满身鲜血孩子。
“孩子,出生三天!”
听到姜自如的回应,妇人瞬间激动了起来,一只手扒着地面,一只手握着一个小小的瓶子。
这个时候江来才发现,妇人的腿部诡异的扭曲着,那是被人硬生生的掰断之后,用特殊的手法固定。
并非是她跑出来的时候跌跌撞撞,而是因为她只能跌跌撞撞。
“我有奶,我有奶!”
她激动的吼着,像是哀鸣的野兽。
她扒拉下本就勉强遮挡在心口处的衣物,露出干瘪的胸,一只手用力的托举着手中的瓶子,其内有着极浅薄的一层乳白色的汁液。
“给他吃,给他吃!求你们!”
妇人用头不断的撞地叩首,唯有那托举着寥寥无几的奶水的手掌高高举起。
眼泪无声的滑落,姜自如模糊的视线看向江来。
江来浑身都在发抖。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死在路边杂草的婴孩了,距离洛城血祸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的时间,最初的那一批狩猎卫就算是没有死也活不了几个。
他们会去深山老林或是荒山大野之中寄居,有小村落再好不过,没有就自己抓来一些女子。
目的唯有一个,就是让她们生育。
狩猎卫只要男孩,女孩在他们的眼中,连浪费血滴子的价值都没有,只不过是生育机器罢了。
只不过狩猎卫从来不会自己培养生育机器。
这些天江来已经接触到了不少这种情况,那些被狩猎卫囚禁的女子,一个个都被以极其残忍的手段限制在了一处,腿脚折断再正常不过。
她们不断的生育,但能够通过血滴子其中的杀戮意志的孩子始终都很少。
狩猎卫也不敢去大地方掳人,会被人注意,甚至严重一些直接招来修士的探查,初时他们因此付出过很多的代价。
所以后来的狩猎卫行事越发的严密,基本全都躲在一些连网络都难以抵达的深山之中。
哪怕是再恶劣的环境,总是有人要生活。
那些人就是他们成长的养料。
但这么多天来,眼前的妇人还是唯一一个敢跑出关押自己房间的人——原因是因为三天前生出了一个孩子,她想给孩子喂奶。
江来走到妇人的身前,蹲下身来,握住妇人托举着的,黑暗之中微不足道的那一抹浅白色的奶瓶。
“我给他喂,你放心吧。”江来低声说道。
“谢谢,谢谢!”
妇人叩首的力度更强了,额头上有鲜红的血痕浮现。
昏黄的泪珠滑落下已经显得有些苍老的脸庞,江来感受到了她身上浓浓的暮气。
在这种地方,一个被视作生育机器的东西,又能够生存多久呢?
“睡一会儿吧,睡一会儿吧。”
江来一只手掌抚过妇人如同枯草一样乱糟糟的头发,妇人叩首的身躯明显松弛了下来,一股睡意汹涌而来。
“孩子......孩子......”
她喃喃自语,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让她猛然握住江来的脚掌,似是在提醒他不要忘记。
困顿如潮水般袭来,黑夜转瞬而逝。
江来脱下外套,披在妇人的身上。
“能救她么?”姜自如来到江来的身旁,手中抓着一堆瓶瓶罐罐,“我有丹药,我有很多丹药!”
“我喂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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