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七月的清晨,东边天空中,一轮火红的圆盘,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很快就驱散了微风的凉爽,烤干了枝叶的露珠。
卧室的大床上,睡着两大一小三个人儿,小男孩睫毛动了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新的一天又来临了。男孩坐起身,左右看看,伸出小手,顽皮的捏住了父亲的鼻子。大头晃了晃,摆脱了小手,侧了下身子。不一会,顽皮的小手又伸过来了。
男人被逗弄的烦躁了,弹坐起来,瞪着大眼呵斥着:“杨光,你再闹,老子揍死你。”小男孩如惊弓之鸟,蹦到了床的另一头,嘴里发出银铃般的逗笑声。
“树爸,我给你背首诗咧”小男孩说完,自顾自的双手打起拍子。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再看看父亲那张哭笑不得的脸上,那里有半点父亲的威严。旁边的妈妈被吵得捂住了耳朵,嘟囔的几句后,继续睡觉。
起床后,杨树带着儿子在楼顶的平台上,打着一套改编的军体拳。拳拳使力,招招用劲,总让人觉得姿势难看,动作难堪。反倒是,旁边跟不上节奏的杨光,胡乱挥臂、到处蹬腿的动作更有美感。
睡了一觉,与儿子闹了一番,身体恢复了七七八八,心情没有好多少。
上班后,杨树呆坐桌前,有些心神不宁,主要还是因为父亲腿疾。本来,以为自己天赋异禀,身附异能,治好罗姐的妇科病,减轻老婆的痛经,让父亲的偏瘫好转,都觉得自己可以无所不能了。昨天面对父亲,那种无力带来的挫败感,弄得自己有些无言以对了。
“上午出去吗?要不要订餐。”丁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边。公司是有食堂的,针对业务人员是订餐制。
“哦。。。,不订餐,要出去。”丁辉的话让杨树晃过神来了,想着与其在办公室心烦,不如出门转转。
出得门了,要去哪里,又是个问题,干脆去几家药房转转吧,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骑上摩托,想着要去哪家药房,跟自己商量下,就去百姓吧。百姓药房?怎么把这茬忘了,可以去向师傅求助呀,薛神医不就在那里吗。
有种人被称之为老来俏,估计就是说的薛神医。老远就看到一个仙风道骨,长髯及胸的老者,正对着两个穿着绿大褂的店员侃侃而谈,说到激动处,白色的长袖对襟上衣无风自动,完全是一幅布道施福的画面。
杨树走得近了,看两人都是三四十年许的妇人,心里编排着薛神医是宝刀未老了。
薛神医不是什么神医,是这家店里的人自封的。不过,江城这方寸之地,他在中医问诊方面也还算得上是翘楚了。
据说,时不时的,神医还会参与几家医院疑难杂症的会诊。至于是不是真有此事,还是店里为了宣传的原因,才传出来的故事,不得而知。不过,整个江城的各大药房,中医药的销量对比,薛神医坐镇的药房,排名始终第一。
又据说,薛神医出名的不是医术,而是那颗不安分的心。早年,是一家三甲医院的坐堂中医,总喜欢与大姑娘、小媳妇的打情骂俏。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丢了工作,舍了妻小,弄得至今孤身一人,委身这家药房。至于事情若何,无从考究,道听途说而已。
“咦?小杨,你怎有时间过来了。”不待杨树开口问好,神医却是先开口了,似有责怪之意。
“薛叔,我特意来看看您的,最近还好吧。”杨树连忙把手里的两瓶酒放到问诊台上,卖乖问好。想想可有近两个多月没有过来看这个有实无名的师傅了,心里着实过意不得,要知道人家老神医可是手把手教过自己针灸推拿的。
薛神医在店里只做问诊卖药的事,倒是不知道杨树期间生过大病,杨树当然也没提,徒增口舌的事不提也罢。
师徒俩一番互相问候,相谈甚欢。之后,杨树把父亲的事情说了出来,虽无师徒之礼,但有授业之实,好歹也算半个徒弟,师傅面前无需遮掩,虚心求教罢了。
哪知道,薛神医听后却是哈哈大笑,把个杨树弄得莫名非常。笑过之后,薛神医反问杨树,你知道医学上有个名词叫物理治疗不?你知道物理治疗是怎么回事不?
问得杨树不知就里,印象中的物理治疗,就只知道给人体腰椎颈椎做牵引。看着不明就里的傻徒弟,神医解惑了。
“对于一些积劳成疾的病痛,不到万不得已,一般都采用保守疗法。诸如腰椎、颈椎、甚至偏瘫等病症,一般建议病人自己多做运动,也可使用器械介入理疗、牵引等。至于杨老头的腿被突然的外力压直了,不算什么坏事,如果控制的好,说不定还是好事,就是让那倔老头受点皮肉之苦罢了。”
薛神医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杨树的心结豁然开朗,同时也让杨树对自己有个清晰的认识。不能一味的活在自己的异能小世界,那绝不是万能的,世上的未知太多了,想要得到,就必须有所付出,想要用异能治病,就必须熟读医书。
薛神医的大笑,也包括两个意思。一个是笑杨树对中医问诊研究的太少,一知半解,就敢乱来,要是能虚心求教,倒是可以多教教。
再一个么,就是笑那曾经的倔老头,当初免费给他治病,他还不情不愿的,现在倒是受了儿子的活罪。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