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震王府阴眼与阳眼的正中处,高大府邸旁,一位眉须乌青相见甚至有些斑白,但虎目神采奕奕的中年人缓缓走出府邸。
一身装束朴实无华,让人很难将这个男人与那个传说中为了自己的女人毁灭一国的杀神联想到一起。
震王周震尘对于嘉南信生歇斯底里的咆哮置若罔闻,仅是流漏出一丝不屑后便置之不理,他所走之路,正是通向阴眼处的嘉南新生。
只不过他的目的,不是去见那个被自己囚禁了十八年的可怜储君,十八年前他权盛朝野,执掌京都御林军,不还是连与自己拼命多的机会都没有。
现如今再现世,早已是王朝更迭,物是人非,他又有什么资格值得自己重视。
震王此行,一向随意束于脑后的发丝罕见的专门打理过,他是为了去见一个人,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熟人,一个蛰伏十八年的豪楚。
阴眼处,咆哮后的嘉南信生总算平静下来些许,眼神再次恢复到原本的黯然无光。
似乎回忆起了自己所在的地方为何处,心神所动,嘉南信生灰黑的脸庞诡异的扭向一个奇怪的方向,视线尽头,是刚刚骂完袁儒米的周不怠。
嘉南信生瞬间又失去原本的些许冷静,沦陷入一种病态的癫狂。
浑浊的眼神中渗透着浓浓的杀意,“小杂种,你先替你爹受死吧”。
嘉南信生阴毒的咒骂到,随后他做出一个令人无法直视的自残动作。
只见他双手猛然扯动,原本穿透掌心的困龙锁锁杆在巨大的拉扯力道下,生生撕裂嘉南信生的手掌。
作出此等触目惊心的自残行为,只为了重获自由去报十八年前的一剑之仇。
周不怠自嘉南信生目光朝自己扫来之时,便本能的察觉到对方的注视,面对对方近乎癫狂的嗜杀眼神,在汴梁风花雪月了十八年的周不怠一瞬间有些毛骨悚然。
但听到对方传来那句“小杂种”,不知怎么,似乎重重的触及周不怠的逆鳞一般,原本本能产生的毛骨悚然之感荡然无存。
周不怠转身正视着远方的嘉南信生,站定身体,双眼之中升腾起一种无法掩饰的怒气,是周不怠十八年生活中几乎从来不曾出现的怒气。
面对着十八年前京都的第一高手,前朝储君,周不怠没有丝毫惧意,朗声怒喝道:“你他娘的叫谁是杂种?!”
嘉南信生面对周不怠的怒喝,有些诧异的凝滞,十八年里,他曾无数次在脑子中盘算谋划,自己如何亲手撕碎周震尘,如何凌辱虐杀他的妻儿子女。
虽说十八年里,由于某种让他无可奈何的阵法压制,他的实力相较二十年前不进反退,但终究不足以让某人直接破开其先天罡气将自己击毙。
只要那人没有突破那个瓶颈,自己就死不了,困龙锁锁住自己又如何,还不是让自己坚持了十八年。
今日天赐良机,有人竟然破开古树的剑阵,自己趁机主动扯开困龙锁自废双手,自愿一死,只要能报了这场血海深仇,死又何妨?!况且那老家伙真舍得能丢了突破瓶颈的机会来杀自己吗?
他始终相信,老龙入浅海,仍能震水鬼,只要老家伙不出现,试问能拦下自己的又有几人?!不知为何,周不怠这一声怒喝,竟然让他隐隐产生一种被压制的感觉。
好似自己才是被老龙镇压的水鬼一般,和那个让他痛恨了十八年的人如出一辙,可远处这个年轻人,明明,明明连一点修为都没有啊。
“小挽儿,散去吧”。
震王府中,自阳眼之处,缓缓传出一声苍老的声音,好似鸿蒙启世一般,声音并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入震王府每个人的耳中,这声音好像不是自耳朵传入,而是直冲脑海一般。
众人晃过神来后,立刻产生一种错愕感,阳眼处,为何会有声音传来?
震王府构建按照阴阳八卦分布,阴眼之处,是这棵阴阳生信树。
阳眼之处,应该是那栋古怪的墨剑阁啊,不曾修建大门,十八年无人进出。
一旁的陈挽眼神中闪烁着无法言表的复杂之色,脑海经过短暂的天人交战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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