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雇佣兵都是用铁打的,在近万枚107火箭弹和可劲打出去的各口径榴弹炮炮弹的洗礼之下,恐怕也不得不变成一滩铁水。棱堡前的开阔地上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大坑,主要覆盖面的土壤甚至被直接炸松了足足两米有余,踩上去有种走在地毯上的柔软触感。
不过更多时候,在这样的地面上行走并非完全轻松愉快,各种尖锐的弹片和碎片混在泥土里面,运气不好的个别民兵连解放鞋的胶底都被其直接戳穿。
上万人排山倒海般的向前冲锋,虽然没有钢铁洪流的惊心动魄,但也很有一番气势磅礴之感。他们高兴的从漫山遍野的尸体,被炮弹击毁的坦克残骸边冲过,因为很快这场交锋就能以血旗城的胜利告终,紧张的身躯将能暂时洗去硝烟得到一丝休憩。
“冲啊,为了血旗城,弟兄们跟我上!”
民兵很快翻越了山峦,但和想象中不一样的是,山另一侧的雇佣兵主力并没有崩溃。更加奇怪的是,他们也没有考虑龟缩防守,而是倾巢而出,向着民兵发起了反冲锋。
“长官,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没有工事。”
虽然如今的人数已经相差无几,但在单兵素质上,雇佣兵不是简单军训培养出来的民兵所能比拟。更重要的是,虽然在炮火覆盖之下雇佣兵折损了大部分坦克,但依旧有超过五十台因为“来迟了”而幸存。
“仗都已经打到了这一步,那还怕什么怕,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个疤的事,谁要是被吓尿了裤子回去罚扫一个月的厕所。”眼见即将遭遇的是一场残酷的厮杀,冲的最前的前线军官在简单的衡量了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拼一把。“全体上刺刀,见面先把子弹打干净,然后就直接捅这些狗奶大的玩意!”
“杀啊!”
前锋已经冲下去了,跟在后面的部队也不好意思就这样扭头回撤把队友给卖了,只好跟着向前闷头硬冲。而这跟上去的部队,基本上都打着血旗城的赤色旗帜,在战场上部队跟着旗帜走是个公认的常识,于是所有人都跟着冲了上去。
在一片喊杀声中,往下冲的民兵就这样硬生生的和爬山坡的雇佣兵撞在了一起,冲锋枪和手枪铆足了劲的射击,迫击炮和手榴弹炸成了一片。用的最多的是雪亮的刺刀,两股人浪斗作一处,锋刃挥舞之间两军交锋处人影割麦子般的倒下。
这是一场用着**的冷兵器战斗,先进的杀人武器因为双方混在一起而效率大减,支撑着这两支军队的只剩下了简单的求生欲望和钢铁纪律。
处于山坡另一边的血旗城炮群无法开火射击,被紧急呼叫过来的半坡城空军也只能盘旋几圈对地面扫射过后无奈飞离,只有地面上的坦克在人群里才是强悍的存在,无论是坦克炮射出的反步兵榴弹还是车载机枪都在快速的杀戮着血旗城的战士。
实力上的差距显然不是单纯靠热血所能弥补的,血旗城没消灭一个雇佣兵,都至少要以两个民兵的牺牲为代价。而白刃战对士气的消耗显然比掩体中的对射要大得多,没有多久,血旗城的阵线就开始有些不稳定了。
“呼,呼,冷静,我要冷静。”旗手提着他的赤旗踉跄奔跑着,他的腿脖子上有一道见骨的伤口,这是他不得不选择后退的原因之一。
而另一个原因,则在于背后紧追不舍的一名雇佣兵,他提着砍开卷了刃的一把马刀,显然是不像放过这夺取一面旗帜的机会。
“不用怕的,这没什么。”旗手忍不住小声的安慰着自己,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身后,捏着旗杆的双手不自觉的痉挛。“又不是没办到过,我能反杀,我能反杀,我能反杀……。”
他没有注意到,随着他的后退,本来不稳的阵地也随着这面后退的旗帜而被压得节节败退。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旗帜就是一个信号,连精神寄托所在的赤旗都不能坚守阵线了,那作为战场上渺小一员的民兵自然心里就会慌乱。
“撤吧,撤吧。”
“挡不住了,这些家伙实在是太厉害,这样划不来。”
“说不定棱堡能挡住他们,没必要留在这里白白送死……。”
而旗手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造成了怎样的影响,他还在庆幸自己竟然能靠着一条腿奔跑如飞,能够在那名那个雇佣兵的追击之下坚持这么久。好不容易,他爬上了山坡的顶端,眼中浮现了一丝喜色,现在他只要再跑一段距离就能冲进战友之间去了。
“你打算往哪跑!”
但那个该死的雇佣兵无情的打破了这份庆幸,他追到了旗手的背后,仅仅只有一刀的距离。
这一刻,旗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窒息了,他本能的用旗帜当长枪,以一个回马枪的动作捅向追来的雇佣兵:“我能反杀……,啊啊啊!”
但这个雇佣兵显然是个老手,旗手使出吃奶劲的搏命一击被他险而又险的躲开,然后顺势挥出一刀:“你还想反杀……,嘶——,这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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