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生死存亡之际,那范蠹看了一眼勾践,竟然转身就跑,气的越王大骂。
“范夫,鼠辈也!”
旁边文种却护在大王身前,摇头道:“恐非如此。”
高欢也是心叫不妙。
眼见白猿紧跟范蠹而去,入了后殿。
他看了躲在一旁的勾践与文种一眼,满是惋惜之色。
自己注定得不到这两件藏品了。
不过,也无所谓,范蠹才是他最大的目标,越女剑世界中主角只有他和阿青,其余人皆是配角而已。
紧跟其后,他这个献宝人也冲入后殿,文种不明其身份武功,亦不敢出手阻拦,待其消失,殿内只剩下被卫士团团围住的吴国八人,才心中稍安,对勾践道:
“范蠹此举乃是祸水东引,替王上引走那刺客,并非怯战而逃,还请大王加派卫士,去救援范大人。”
勾践还有些惊魂未定,那杀神一般的刺客,惊世骇俗的剑术,甚至不类常人的容貌,都叫他浑身颤抖,不能发一语。
王上无令,卫士们自然不会全部追击,何况堂上还有吴国八人。
眼看高欢追击范蠹而去,吴国剑士稍稍抵抗了一阵,纷纷收手自保,为首者面向勾践,朗声道:
“越王明鉴,那刺客乃是旁人所扮,并非我吴国人,然今事起于此,吾等也有失察之责,按理当束手就擒,被押回吴国听吾王发落。”
文种眉头紧皱,内心不愿事情如此发展。
越国势弱,确实不敢擅自处死吴国使节,但若真押解回国,天知道吴王会如何审判,哪怕定下杀头之罪,暗中调包也不是难事,却听此人继续道:
“但事已至此,为免我国颜面受损,吾等只有当场自裁,以示清白,请越王明鉴,不可污我吴人名声!”
说完,他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同伴。
奉命一同出使越国前的自豪,当殿大败越人的骄傲,长街战败时的屈辱,一幕幕都从眼前划过。
最终他们的目光望向范蠹逃亡的后殿,此刻唯有寄希望于那人能够功成,杀了范蠹,不负吴王之命,也算替吾等报仇了。
铁剑兵锋从脖前划过,血箭飞射五步。
吴国八名剑士,眨眼间齐齐自刎当场,血流一地,尸首在大殿上排成一列,凄惨雄壮至极。
所有越人噤声一片,具都沉默无语。
……
宫殿后方,白猿不紧不慢追赶在范蠹身后,沿着血迹负手缓行,间或四处环顾,似乎在浏览这人间宫殿的美景。
偶尔有卫士阻拦,它顺手一棒点出,看不清过程,对方已经颓然倒地。
高欢不喜它这般闲庭信步,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无法独自追击。
所幸范蠹负伤,不可能无止境的逃下去,不得到及时救治的话,光是流血奔逃就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看着对方逃跑的方向,高欢心有所感,忽然面露微笑。
四周越发少有人迹,分明不是常住的宫殿,而更像是宫殿库房。
得失之间果然并非常态,念及于此,他暂时按捺心中焦躁,不去催促白猿,只是淡定的跟在后方。
费力的推开一间殿门,范蠹跌跌撞撞闯进去,肩头伤口浸出的血液已经染红了半边身子。
洞穿他的虽然只是竹棒,但创口却极大,光是按压止不住流血之势。
望了一眼身后,几个冒然阻拦的卫士被白猿轻易挑飞,依旧没起到半点阻拦作用。
“阿青,你在哪?”
除了那名少女,范蠹想不出还有何人能救下自己的性命,哪怕是越王号令三千越甲也不行!
四周寂静,并无天降仙女拯救于他。
然而,他绝不甘心伸颈就戮,大业未成,至爱未归,怎能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死在这里?
旁人救不了他的性命,那只能依仗器物之力,自己拼死一搏了。
只希望,那东西不负神器之名,能绽放真正的光华。
白猿踱步进入略显阴森的宫殿,一众华美器物陈列在周围,皆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勾践下定决心复仇,便很少来此处观赏,但唯独其中一件,他常命人取去赏玩。
范蠹正从架子上将它拔出剑鞘,剑光绽放,宛如出水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着深邃的光芒,而剑刃就象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连无可匹敌的白猿也惊诧于此剑光辉,坚定不移的步伐为之一顿,面上露出凝重之色。
范蠹用没受伤的左手握住剑柄,直面强敌,面容坚毅,眼神却因失血而略微涣散。
“放过我,我发誓此生绝不再接近阿青姑娘!”
白猿从绝世宝剑的神威中恢复过来,因持剑之人的话语而默然,忽然它身形动了,范蠹眼前一花,左手手腕一麻,握住的宝剑一下子掉在地上。
果然,神器落在凡人手中,也只是无用之物罢了。
接着范蠹双腿同时爆出血花,整个人跌倒在地。
白猿持着竹棒,傲立在他身前,棒尖虚点在他胸口,只要一击便能毙命。
“杀了我,阿青会恨你一辈子!”
范蠹挣扎着,吐出最后的筹码。
白猿果然没再进一步,反而在片刻迟疑后,缓缓收回竹棒。
范蠹内心大喜。
这畜生毕竟不是人类,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既然此刻不出手,那多半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眼前又是一花,白猿不知何时已经跳上房梁,一对眼睛微微发亮望着自己。
“多谢不杀之恩!吾必定信守承诺……”
范蠹话音未落,大殿中忽然响起一个脚步声,随即有人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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