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外桃花飘飞,亭内杀气阵阵,楚子炎面露寒光,眼里尽是杀机,身材虽然魁梧,伸手的速度却丝毫不显缓慢。
忽的一道黑影闪过,一只手迅速伸出,在楚子炎离楚子寒咽喉不过一寸处时生生顿住。
楚子炎一怔,立刻加大了些力度,手又向前探去,此刻楚子寒却早已向后退出亭外了。楚子炎收回右手,定睛一看,却是那赶马车的黑衣少年,目光如电,冷冷的与他对视。
楚子炎嘴角掀起:“原来是你。”
君陌冷冷地道:“我会杀了你。”
楚子炎冷哼一声,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言罢,却见楚子炎左手一掌拍去,君陌闪身而退,又化作一道黑影,消失无踪。楚子炎只觉脖子一寒,连忙收掌向后连退数步。其间几瓣桃花随风而来,却不知何故,尽数成了两半。
君陌手中长剑早已出鞘,见一剑不成,手腕翻转间,又是第二剑刺出。此时楚子炎身形不稳,第二剑又直逼咽喉,他身上未携带兵刃,自是挡不住这一剑。
“住手。”亭外楚子寒叫了一声,君陌收剑入鞘,翻身出亭,只掀起几片桃花瓣。
楚子寒进了亭子,深深行了一礼,道:“大哥可曾受伤?”
楚子炎纵声笑道:“好,好,好!想不到二弟身边竟有如此高手,也难怪一路风雨无阻。方才大哥出手实为试探,还请二弟勿怪。”他连说三个好字,眉间战意凛然,却是方才一战让他也有些热血沸腾了。
楚子寒道:“我自是不会怪罪大哥。这是我的护卫,在大梁多亏他照料。”
楚子炎将手负于身后,叹道:“还记得二十年前,帝都外的桃花依旧开得如此灿烂。那时,我与母亲在这里送你北上,你可还记得母亲曾与你说过的话么?”
楚子寒道:“自然记得,当日母亲言道:‘寒儿此去,路途遥远,到了异国,切勿与人争勇斗狠,以保全自身为主。’母亲不能与我同去,她当时心甚愧疚,她近年可曾安好?”
楚子炎道:“你刚离去的那几年,母亲因思念之苦染恙,近些年才有些好转,你随我回去之后,便去看看她吧。”
楚子寒道:“自当如此。只是还有一事,大哥如何知道小弟今日到达这桃源亭?”
楚子炎笑道:“二弟在汴京城中生活了二十年,不许家中探望,便只能通过书信画像来了解二弟的生活,母亲心中依旧不免十分挂念,于是父亲将二弟的画像分至沿路各州府,二弟入境之后到了哪里,都会有人快马加鞭通报到将军府,让家中知道二弟平安,让母亲也能放下心来。”
楚子寒道:“原来如此。”心下暗道:“想不到将军府的势力竟然庞大到这个地步,也难怪楚家二公子并非皇室宗亲,依旧能够有作为质子的资格。”
历史上作为质子的大多都是帝王之子,这样若在盟约时限内两国交锋,敌国质子便是本国的筹码。天下人大多知道,夏皇薄情寡恩,不会受任何人要挟,但却不得不顾及在当今乱世中能发挥作用的三代为将的楚氏之后。羁押了皇子,夏皇照样能挥军北上;羁押楚二公子,夏皇就得顾及君臣之情了。
“二弟,有什么多余的话,还是等回了将军府,一家团聚之后再说吧。”楚子炎打断了楚子寒的思考,拍了拍他的肩膀,握住他白皙的手,便拉着他朝马车走去。
待到马车边时,看到车厢后拴着的十几匹骏马,他哈哈一笑道:“二弟喜欢马么?到了将军府,比这些好数倍的也有!”
楚子寒摇了摇头,从十几匹中牵出一匹。这马全身棕黑,仔细一看,马背上竟有一人趴在马鞍上,似是昏了过去。
“二弟,这……”楚子炎张了张嘴,不知是怎么回事。
楚子寒道:“这是在前方树林里劫杀我的一位高手,江湖人称吴老三……”
楚子炎有些诧异:“这就是那位‘杀人千刀’?看来,这便是这位黑衣小兄弟的杰作吧。”
楚子寒点头道:“我想让大哥帮忙找到买凶之人,小弟对拷问方面并不擅长,大哥常年居于军中,应当能帮到小弟。”
楚子炎道:“二弟放心,这人既然敢犯我将军府,便要知道这其中后果不是他能够承受的。这匹马便给大哥骑着,在前面为你开路。”
“那就有劳大哥了。”楚子寒作揖道。
楚子炎将吴老三向前移了些距离,上了马,拉住缰绳,回过头去,见楚子寒已经踩着脚踏上了马车,便对着君陌笑道:“小兄弟,这里距帝都还有四五里路,可得很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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