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四月,阶州城府衙内,知州耿应烈正与同知张朝忠在喝茶聊天。
由于前段时间将城里的灾民,迁出了不少到李鸿星那里,这下他们也终于能够松口气了。城里面的粮食省些使用,也有望能够熬到夏粮收获之时了。
在旱灾、蝗灾过后,能够保城内不出现大量饿毙之人,他这个知州也总算有所交代了。
正当耿应烈与张朝忠相谈甚欢之时,突然间,阶州千户所守备王用予,拖着其肥胖的身躯,慌乱不堪的闯进厅来。
耿应烈看其慌乱的模样,不由的皱起了眉头,随后大声斥责道:“成何体统,何事如此慌乱?”
那千户所守备王用予,急切的连头上的汗水都顾不上擦。他口喘粗气,慌乱的言道:“大、大人,大事不好了,城内的兵卒们都兵变作乱了,正在城内四处烧杀抢掠,还望大人赶紧拿个章程了。”
耿应烈猛然听到,城内兵卒兵变作乱,耳中不由轰的一声嗡嗡作响起来,手掌不由的也是一松,手中精美的茶杯也是掉落在地上,吧的一声,摔的粉碎。
耿应烈也被茶杯掉落的声音给震醒了,他定了定神,随后对着守备王用予大声喝道:“兵卒作乱,那你还不关闭城门,派兵弹压。”
守备王用予仰着一张胖脸,喃喃道:“可,可我手下已经没兵可用了呀,上百号人都反了,其余的也不见踪迹了。我还是在十余名家丁的护送下,方赶到大人这里来报信的。大人,这下可如何是好呀?”
耿应烈听到上百名兵卒都反了,剩余的也都不见踪迹,不由气的脸都青了。他用手点指着王守备的那张胖脸,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坐于一旁的同知张朝忠也缓过神来了,见状连忙劝慰道:“耿大人,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了,赶紧找人,先将衙役们都召集起来,然后在联系城内的乡绅、大户们,出动家丁护院,先将这伙乱兵弹压下去,或者是赶出城去,不然的话,就会越闹越大的,后果不堪设想呀。”
耿应烈听到此言,方也醒悟过来。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召集人手,将这伙乱兵先赶出城去,不然的话,连城池都恐难保。
随后其连忙和张朝忠又商议了一下,分别去召集衙役,和连络乡绅大户去了。
当耿应烈等人召集了城内四五百号的衙役、家丁、护院,经过一番苦斗后,方把这百余名的乱兵、还有些趁机寻乱的地痞们给弹压下去,但还是有大半的乱兵,趁乱逃出城去了。
即便如此,城内还是伤亡了上百人,更有几十家商铺、民居招毁被抢。
城内更是一片狼藉,血迹斑斑,横尸露天,重伤后哀嚎惨叫声不绝人耳。当乱兵退出城后,更有不少人出来呼儿唤女,喊天怨地。还有人扶尸痛哭,哀伤满地。
耿应烈见乱兵败出城去,方松了一口气,连忙让人紧闭城门,并安排人手巡守城墙。
随即便让人赶紧给周围附近的文县千户所、和西固城所求救,让其派兵前来救援。
可还没有等耿应烈在大堂上写好公文呢,就见同知张朝忠有些慌乱的跑了进来。
耿应烈见其如此慌乱,心中不由的一沉。随即就听见张朝忠慌张的言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刚收到求援信,说文县千户所和西固城兵卒们,因闹饷,现在也都反了,还要咱们派出援兵,前去弹压。这下可如何是好?”
耿应烈听闻附近的文县千户所和西固城的兵卒们,也全部都反了,不由的重重的跌坐在椅上。手中的毛笔也跌落在雪白的纸上,染上了好大一块墨迹。
耿应烈好一会才无奈苦笑道:“如此一来,吾哪还有可用之兵呀。也只能与城池共存亡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