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一股力量强行击退，身体撞在了后方的树干上，长剑从指间滑落，没有人能够想象这样肃杀的一把剑也会有充满无力感的时候……濮阳蓁努力地睁大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楚……她没有摔下来，因为她被人扼着咽喉，抵住树干，强行地悬停在半空中！
有这么大的……差距么？……什么都看不见……
不，还是能看见的！视野的下方有一团模糊的，燃烧着的蓝色，那是寒凌，现在它就插在旁边的地上！
濮阳蓁努力向下探着右手试图把剑拿起来……可是没有用，只有中指的之间能够勉强接触到剑柄的最上端……可是这个时候呼吸已经非常困难，她没有力量了，没有反击的力量，甚至没有挣扎的力量。
她放弃了。
在呼吸被完全封锁的瞬间，她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嗯？”董璜这个时候皱了一下眉头，他没看懂这个笑容意味着什么。
他松了松手，让濮阳蓁恢复了足以维持意识的少量呼吸。
“你在笑什么？”
“看见你居然也会有疑惑的时候，我蛮开心……”濮阳蓁闭着一只眼睛，有点断断续续地说。
“很开心是么？”
“是啊……啊！”
董璜一拳击打在她还在淌着血的腹部，她痛得无法呼吸，一道血痕从嘴角忽的渗了出来。
“那一次我们的人没能杀了你父亲，然后就被他屠杀，想必那个场景你没有见到吧？”董璜的眼睛猛地凑近，距离濮阳蓁不到一寸远。
“那叫报应……报应你懂么？”
“去他妈的报应！”董璜咆哮着，“那后来呢？在洛阳你们做了多少事情？你们杀了多少无痕的人？那些人也是陪着我一路走过来的，也是我的朋友！还有华雄，在我校的时候是他教我武功的！即使是你恨我，冲着我来啊，有必要做得这么绝么？”
“既然你做了……既然你做了，为什么还会害怕代价承受不起呢？”濮阳蓁尽力让自己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入对方的耳朵里面，“因为我对不起过一个人，所以我……我到现在还在承受着代价，你……你有什么好怕的？”
“啊，是啊，那个叫马超的混账小鬼是么？这还真是令人感动啊！可是真可惜，你已经失去那个资格了！对不对？你悲剧了！在报复了我之后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人总该……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不是么……我是这样，你也是……啊！”濮阳蓁的这些断断续续的话再一次地激怒了董璜，她的腹部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她没法克制地发出了惨叫。
“做错的事情？别开玩笑了！我做错了什么？我的父亲和你的父亲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是他妈的敌人！所以你和我也是敌人明白么？对敌人做的什么事情能算是做错了呢！为什么是我做错了？”
“不……不是你，而是我们……我从来就没把你当成过敌人，所以我们都做错了……不是么？”
濮阳蓁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舌头去说一句能让别人听清楚的话了，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那张漂亮的脸蛋涨得通红……她说的没错，这的的确确就是报应，面对着一份没有能力去负责任的情感她没有拒绝，而是贪婪地享受了，然后再用违心的行动让对方心碎……这就是她要支付的代价啊。可是她不会后悔，因为她已经得到了如他所期待的爱，虽然已经晚了，但是她毕竟感受到了啊……为此，对她而言任何代价都是微不足道的，甚至生命……
如果那个笨蛋现在还在的话……如果他还在……那么他一定会奋不顾身地跳出来向自己伸出手，就算是做不到……因为他是笨蛋啊，笨蛋去做一件事情从来都不会考虑能不能做到，只是看他是否愿意去做而已……所以让笨蛋受伤的人，是罪无可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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