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点奇怪了,谁会想到为你订报纸呢?”爸爸埋头想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说,“先不管他了,等我回去打个电话,让小王查一下原始收据就知道了。”
妈妈丁桂香把饭菜做好了,喊他们爷俩吃饭。
“老大还没回来呢,再等一会儿吧。”陈方明说。
“不等了,那个小兔崽子肯定又不回来了,没出息的东西!”丁桂香骂骂咧咧进了屋。
陈方明站起来,边往屋里走边问:“嘴里不干不净的,老大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先吃饭吧,吃完再告诉你。”
“啥事?”
“那小子谈恋爱了。”
“谈恋爱是好事,你骂个球啊?”
丁桂香说:“你知道个屁,他谈的那对象不合适!”
“不是印刷厂的吗?有什么不合适?咱儿子不就是临时工嘛,有啥了不起?再说了,只要女孩子人品好就成了。”
“好个屁!”丁桂香坐到了饭桌前,不等开吃,先说起了大儿子陈作权谈恋爱的事情。
她说在镇服装厂上班的范开花告诉她了,说陈作权上班没几天就跟一个女孩好上了,女孩的确是在印刷厂上班,人也长得挺好看,认识没几天就搅合在了一起,下班就往宿舍里钻。
陈方明喝一口酒,望了小儿子一眼,笑着说:“钻就钻呗,这都啥年代了,你还那么保守?现在的小年轻不都那样嘛。”
“不是那么回事儿!”丁桂香喊了一声。
陈方明问:“那是咋回事?”
丁桂香看了陈作文一眼,嘱咐道:“你听了可不能对外面的人说,丢人!知道了吗?”
见陈作文点头应着,才说:“范开花私下里听人说,那个女孩她爹是个麻风病。”
“麻风病?”
“是啊,那病可了不得。”
“不过吧,现在已经攻克了,打几针就能彻底治好,要不然,怎么会连麻风病院都撤了呢?没事,没什么好怕的。”
“你说得轻巧,那病可是有遗传的,万一传到孙子那一辈呢?”
“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天天听广播,上头不是说了嘛,那种病已经根除了。”
“好,就算是那病没事,可还有更龌龊的呢。”
“还有啥?”
“算了……算了,这会儿不说了,脏得吃不下饭。”丁桂香说完,又扫了一眼陈作文。
“话说个半截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还怎么吃得下饭?”陈方明是个急性子,脸色跟着耷拉了下来。
丁桂香呼啦啦喝几口粥,转向陈方明,小声说:“听说那个女孩的爹不光是个麻风病,还是个大野驴。”
“啥意思?”陈方明皱了一下眉头。
丁桂香说:“就是作风有问题,从年轻的时候就在外面偷腥。”
“不对吧。”陈方明喝一口酒,舔了舔嘴唇,说,“他得了那种病,还有女人敢靠近他?”
“听说女孩她爹嘴皮子很溜,手头又有几个臭钱,对了,还是村里的民兵,夜里站岗的时候,就偷偷摸摸干那事了。”
“瞎扯,背后嚼蛆你也信?”
“人家说得可有鼻子有眼的,那个老东西还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呢,你说这样的人家怎么能攀亲?”
“还有这种事?”陈方明沉下脸,拿起香烟点燃了,吸一口,说,“明天把那小子喊回来,彻彻底底问个明白,如果真是那样,就赶紧散了。”
丁桂香说:“要不然,我们去一趟吧。”
“不行,还是在家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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