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国公府门外,家丁牵过车马,搀扶两人下车。
“去去去,老子能自己走,用不到你们搀扶?”程咬金大手一挥,和李治下车。
家丁讪讪的牵过马匹,向马圈走去。
“国公,今日小子来的唐突,未准备登门礼物,他日定命人送到。”站在大门口,李治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
在古代规矩很严,除非你爵位高于对方,否则登门拜访是要行礼节,纳登门礼物,而爵位高又纳登门之礼者,会让对方心里舒服,自感贵族子弟家教优良。
李治就这类人,不论前世还是今生,登门拜访,总会带些礼物,一来好说话,二来能关系融洽,三来两者面子都过得去。
华夏乃礼仪之邦,影响几千年,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潜规矩。
程咬金捻着胡子哈哈一笑,内心得到满足:“殿下是老臣邀请而来,应当老臣抱歉没能准备周全,此番殿下能下舍邸府,可谓是老臣幸事。”
身为李二陛下宠爱的嫡子,身份娇贵,地位又是一等王爵,却能和自己压低姿态说话,不论虚伪真诚,都是可贵的,最起码会讨人喜欢,不像有些人,生在皇权贵族就真当自己高人一等,言语间满是不屑,动不动口都要自称‘本王’。
“不敢当。”李治点头道。
“外面炎热,咱进府中再长谈。”程咬金打出手势说道:“请。”
随后两人不在墨迹,一同走进邸府。
程咬金为人外粗内细,身为猛将,却将邸府建造的别出一格,大有江南雨水境意,楼阁林立,庭院大雅华丽,池水旁绕假山而流,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对于久居皇宫的李治,都不得不感叹卢国公府的设计很典雅庄重,堪称完美。
大堂内,两人坐在下首位,调侃一些往事。
刚才两人还为首座争执一阵呢,程咬金觉得李治贵为皇子,应当坐在主位,而李治觉得自己身为客人,坐在主位太不妥当,结果谁也别坐了,找个凉快地方,整点茶水就唠吧。
聊得很投机,李治对一些古人古事很有兴趣,什么行军打仗,欺负高句丽,远征突厥,听得津津有味。
电脑记载的大事情虽然很精准,可对人物描写和所经历的一些小事近乎没有,就好比程咬金讲述当初坐山大王的那种快活,电脑中给出的资料模模糊糊,只告诉李治他在哪做山大王,二当家是谁。
越说越来劲,李治也不含糊,将小时候的囧事都给抖了出来,引得大家哈哈一笑,反正唠嗑嘛,唠的就是乐呵,要不然都坐在这闷头丧气的,还玩个屁了。
李治倒没什么,可程咬金就不一样了,这家伙精明的很,单单从李治口语言谈中,就感觉这小子非常人。
年仅十岁,处事言语却堪比老油条子,就像刚才,程咬金说道尴尬事的时候,李治总能第一时间圆过来,光这点,程老头不得不服气这少年郎,要知道他才十岁,十岁就这般恐怖啊。
甚至程咬金心中浮现一个念头:这大唐江山,谁坐,还真不一定。
历经隋唐两代,有亲处玄武门之变,程咬金明白一个真理,皇帝之位,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李世民当初为秦王时,立下赫赫战功,可李渊依旧保持李建成为太子,当时的大臣们都觉得大统继位更换不了了,可最终结果呢,杀兄篡位,一屁股坐在了至高点。
程咬金端起茶水,小嘬一口润润嗓子,看着李治说道:“曾听闻殿下忌辰之日,在他人马蹄下救出一难民,这等爱民如子的心怀,老臣佩服。”
“不过见其可怜罢了,家乡遭遇洪水,父母不知所踪,和胞弟忍耐饥饿前来长安,本是讨一分饱饭,却遭遇如此不公,如果发生在国公眼下,也会和小子一样抱打不平。”李治悠悠说道,也不知道那少女现在修养如何,回去以后得看看了。
“王者以民为天,民供奉朝廷,朝廷自然要护百姓周全,这是天理。”程咬金一口闷下茶水,眼中闪烁阴冷:“朝廷官员不修其身,子嗣更是目无王法,欺男霸女,这等人渣定当处死。”
李治微微一笑,故作无奈道:“小子也曾想为那民女伸冤,但又怕牵动朝纲,引出他人不满,实属无奈。”
程咬金余光盯了李治眼睛两秒,旋即哈哈一笑,道:“殿下可想审判那贼子?”
“做梦都想。”李治恭声道。
“成,天下和平,无战事,老臣在家中也闲的快发牢骚了。”程咬金接着说道:“殿下审判那贼子之时,定要通告老臣,我倒想看看哪个奸臣胆敢祸乱朝纲。”
“那小子就在此谢过国公了。”李治也不谦让,直接起身鞠躬。
“不敢不敢,身为官臣,这是分内之事。”程咬金连忙止住李治的动作。
李治这时又说道:“国公,小子与您很是投机,小子又是晚辈,这殿下的称呼,程叔不感觉太生疏了么?”
程咬金一愣,眼中绽放精彩,口中哈哈大笑,拍了拍李治的肩膀,说道:“老臣……好,程叔仗着比陛下年长几岁,斗胆称殿下一声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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