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山梓赶到南京的当天下午,果然如韩渊所说,南方桂王的最后一批饷银和粮草到了,因为这是最后一批也是最多的一批,所以钱谦益也随着运粮队来了。
钱谦益之所以随着运粮队再次来到南京,并不是他闲着没事干,而是韩渊掌握的新军对于南方的桂王政权来说意义实在是太过于重大了,钱谦益也不敢有差池,因此才会随军前来。
当运粮队距离大校场还有十余里的时候,有一个商人打扮的人悄悄来到了钱谦益的身边,原来他就是桂王在南京的探子,毕竟钱谦益也不敢随便相信韩渊的口头保证,再说了投降还有诈降的呢,因此派出一批探子在南京也就正常了。
探子在钱谦益耳边轻语了几句,钱谦益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随即吩咐车队立刻停下,挥手招来一个运粮士兵,吩咐他去军营把韩渊请过来,就说是钱谦益突然病倒了。
运粮食的士兵并不知道内情,乖乖的骑马跑向军营,在校场上见到了韩渊,把钱谦益的吩咐转告给了韩渊,韩渊听后顿时焦急的和运粮士兵向钱谦益的轿子那里跑去。
韩渊到了运粮队,来到钱谦益的轿子旁一看,钱谦益正笑呵呵的看着他,顿时怒道:“大学士,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骗我说你病重了?”
钱谦益冷冷一笑道:“韩渊,到了现在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老夫骗你又何尝不是你欺骗老夫在先?如今不杀你难解老夫心头之恨!”
“哼,老家伙,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何时骗你了?你杀了我南京的四十万大军没人能掌控的了!”韩渊也怒了,大声骂道。
钱谦益看着韩渊道:“好,老夫就让你死一个明白,也免去你说老夫残忍,南京的大军除了你还有一个人能掌握,那就是南直隶总兵——杨山梓!如今他回来了,还要你何用?”
“老家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们希望我投靠你们却反过来见识我,哼,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吗?”韩渊依然看着钱谦益怒斥道。
钱谦益皱了皱眉头,韩渊到了现在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否则以他浸淫官场这么多年的经验不可能看不出来,难道这里面另有隐情?随即试探着问道:“韩都督,别怪我没给你机会,现在老夫听你解释,如果能让老夫相信你,那么老夫当众像你道歉!”
“哼,解释什么?你若不信,现在随我去军营一看便知,杨山梓的确是回来了,不过已经被忠于我的人给软禁起来了,到时候一切都会不言自明!”韩渊一扭脖子哼道。
“哦?果真如此?可是如果老夫随你回军营了,那里面全是你的人,老夫就是想反抗也没办法了吧?”钱谦益猜疑道,其实这也不怪他,能做明清两朝领袖他的不要脸和怕死是罪魁祸首,当初满清杀来柳如是劝他跳水保全名节他都能借口水冷推脱,后来又冒雨率众开城门迎接多铎,钱谦益的为人也就不用多说了。
“你怕死?我还在你们手里,在我看来你的命绝对没有我自己的重要,再说了,如果我真的要对付你,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直接派兵把你们围住,就你的这些兵都不够我一个团吃的!”韩渊不屑的撇了撇嘴讽刺道。
钱谦益听完不由得点了点头,韩渊的话虽然刺耳,但是却很有道理,对于一个惜命的人来说确实是任何人的命都没有自己的重要的,至于新军的战斗力,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能以一万打败三万满清铁骑,想必要对付自己这些由各个地主豪强的家丁以及残存的卫所军组成的运粮兵还是易如反掌的。
韩渊看钱谦益有些意动,不由得继续激道:“如何?到底敢不敢?如果不敢就算了,虽然死在你的手里很窝囊,但是我认栽了!”韩渊整天训练新兵,对于如何打击人可是无比的在行的,当过兵的朋友应该知道军队里面的情况的。
“好,老夫就赌这一次,赌你韩都督的人品!”钱谦益大声道,他在给自己壮胆……
钱谦益如愿的和韩渊向军营走去,虽然没有把韩渊来一个五花大绑,但是却由钱谦益的士兵把韩渊围在了里面,这样就可以防止韩渊突然逃跑了,韩渊则是不屑的撇撇嘴,自己真要跑的话,就这几个虾兵蟹将……
进了军营,韩渊直接带着钱谦益向杨山梓的屋内走去,门口两个守卫的士兵一见是韩渊,赶紧敬礼并且打开了屋门,韩渊回敬了一个军礼,这已经形成了一个条件反射了,就像有人做过一个实验,在一个端着饭碗的退伍老兵身后走,猛然大喊一声立正,结果老兵立刻扔了饭碗立正站好了……
屋内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的了,杨山梓则是被绑着坐在一张椅子上,嘴里塞着白布,堵住了不让他发出声音,韩渊回头看向钱谦益讽刺道:“如何?大学士现在还有何疑问?是不是还要杀了我啊?”
钱谦益的心说实话,一直是吊着的,现在一见杨山梓真的被绑在椅子上软禁了起来,不由得把心放了下来,他在北京是见过杨山梓的,这个做不得假,随即满脸笑容的弯腰作揖道:“韩都督大人大量,这次是老夫得罪了,还请韩都督海涵!”
“哼!我这个人很小气的,大学士既然这么不相信我,那就恕不奉陪了,大学士请便吧!”韩渊欲擒故纵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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