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片雪花无声无息地轻触地面之前,查尔斯的部下已经打下了第一排木栅栏。木头被很结实得深埋在地,安静地躺在哪里,与周围浓郁的绿意显得格格不入。
这样的差异是显而易见的。从密林深处吹来的清风在栅栏外止步,树林轻轻的耳语传递不到的境界之外,仿佛与一切隔绝了,孤单的矗立在哪里,斜阳将它的影子拉得老长,萧索而孤寂。在栅栏之内,有着人类活动的“境界”;栅栏之外,那样的活动便停止了。人类在用“订定境界”的方式保卫安全之时,那矮小的栅栏拉出的阴影下,是不是失去了自由阳光的角落呢?
风,霎时间磅礴起来。
有人预言,这是下雪的先兆。
正如他所言,紧接风儿背后的,是冰凉的雪花。
今年寒秋,北陆的雪,来得很早。栅栏外传来进入森林伐木者的声音,他们很早就察觉到了天气突变,扛着工具和新伐的木头,离开原定伐木的地点,现在重新回到有“温暖的篝火燃烧”的地方。拖着疲惫的步履,有的人还打了个踉跄,归来的众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密不透风的森林之中。他们如此期待煮沸蒸腾的热水和烤熟飘香的野味,以至于脚下不稳。
北方的天空与其它地区不同,这里一天与一天的区别只表现在天气上,假如很长时间天气相差无几,人对时间流逝也会逐渐失去实感,昨天与今日,今日与明天将无从分别。人处在这样的时间流逝之中,就像坐在失锚的船舶仿徨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因此,年轻的元帅依靠自身对周围环境的反应而判断即将到来的天气变化,他很早就感知到了,对查尔斯而言,感知自然界的变化就像婴儿得到新玩具一样轻而易举。此刻,他早早点燃了篝火,坐在最大的帐篷里,倾听部下的意见。
“元帅阁下,请您考虑下舰队的安全问题。王太子殿下亲率的部队不能为您殿后!”
说话的是一位亚尔比昂将军,他指责查尔斯对待舰队留守海岸要塞的决定,将本国的王太子置身于敌人的领土上,这本就不是臣子的本意,就算王太子本人毫不在意,但是一干亚尔比昂将军却不得不屡次向查尔斯谏言,“您不能这么做!万一殿下有何闪失,阁下担负不起这个责任!”
“这是您个人的见解还是全亚尔比昂人的意思?”
坐在主位上的少年反问他,不耐烦地盯着跳跃的火苗,金色的火焰散发着木炭烧焦的气味。温暖得就像泡在热水之中。
“这……”将军停顿了一会儿,说道“是全亚尔比昂人的意思!”
查尔斯没有答话,但是将军的声音毫无疑问传达给了他。他静默思索着,但没有答案。现在他脑子混乱,思维处于一种混沌状态,有一种不知名的烦躁感萌发在他心底。在战场上,他很少受到别人忤逆。
“余认为……这是最为恰当的安排,王太子无疑是最佳的选择,在空战上,很少有能媲美威尔士殿下的将领。而最优秀的舰队是你们亚尔比昂人的,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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