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打击再一次降临,他们刚刚搭建的营地被从天而降的炮火摧毁。尚在睡梦中的人在毫不知觉中失去了生命,而查尔斯还来不及安葬这些亡魂,就连他自己也卷入与敌军的厮杀之中。
有的士兵浑身赤.裸地爬出营帐,他们四处搜寻着友军的身影,脆弱的身躯经不起炮火的洗礼,在炸开的炮弹身边,他们陷入孤寂。
猎鹰举起利爪,豺狼随后而至。联军一路溃散,向南撤离。漫长的战线和失去后援的噩梦折磨着所有人,士兵开始哗变,他们的将领率先走向最后的补给车,连夜拿走了最后的军用物资,带着各自的军队四散而逃,逃向海边……
由阿尔曼·让·杜·普勒斯·德·黎塞留组织的哈尔凯尼亚联军在继黎塞留倒台之后的第二次分.裂,不论是老将黎塞留还是现今的查尔斯,他们都无法完全握有这只军队,士兵并不效忠于他们的最高统帅,在接连不断的打击之下,跟随查尔斯的将领和士兵都离开了,他现在成了孤家寡人,孤零零地伫立在寒风之中,眺望南方。
元帅陷入可怕的困境,一如荒原上的李尔王。执掌的权柄在他身上碎裂,每一个神情都在空气中消散,从远处的南方海面传来理智世界的嘲笑回响在旷野之上。必须做出决断了。远去的联军必定会将战败的消息上报议会,他会和黎塞留一样被处决吗?死亡从来都没有离他如此接近,仿佛随之就会向他扑来,现在进退两难。
年轻的元帅和效忠于他的士兵四处逃窜,为数不多的军队反而成了躲藏之便,他的身边仅剩下区区三千人,其中百分之七十都是阿姆斯特丹人。每当查尔斯看到这些跟随他来到北境的阿姆斯特丹士兵,他就会想起遥远彼方的领土。在那里,那是他熟悉的土地,一草一木都似亲人一般亲切,相较之下,他不了解北方,北方的严寒摧毁了他和他的军队。在这里,他还得照顾学者们,现在这些学识渊博的人成了全军的主心骨,只有他们了解前进的道路,只有他们能辨别天空的方位和星象,让他们在这片未知的土地上继续逃窜。
士兵在跟狂暴的大自然搏斗,这天夜里,他们和熊一样躲在洞里瑟瑟发抖。洞外的狂风把大地吹进海里,泛滥的波涛吞没了陆地,使万物变了样子或归于毁灭。在风雨交加的夜晚,隐没的星空没有传达任何远方的消息,就连诺曼人巡逻的船队也消失在暴风雨的天空,现在一切都在风雨的鞭挞声中沉寂。
空荡荡的世界里风在咆哮、雨在哭号,萎靡不振的士兵看向他们的统帅,一名只有十五岁的年轻人,一个少年……
他正沉浸在深深的回忆之中,暴风雨激起了他的思绪,他仿佛回到过去,火红色的羽毛还在风雨中飘动,卡特莉娅还在他身边,他忘不了当时的温暖,他在记忆深处搜寻那种感觉,被愤怒冻结的火山又一次蠢蠢欲动,湛蓝色的眼眸写满了冷酷。当天空闪过第一道亮光之时,岑寂被雷鸣打破,查尔斯突然站立,冷酷的决断在他脑中成形,这位天才幻想家再次勾勒出更大胆的梦幻,他走向洞口,视线汇聚在海的另一头,那里,风暴不息。
“就在那里,我们的未来!”
他的声音盖过雷鸣,吐露火舌的闪电在他冷峻的表情下黯然失色,众人起先一惊,随后向他所指之处看去,在那里,风暴不息。
“你疯了吗?那里是风暴之角!”
不知是谁提出了异议,但是下定决心的元帅却没有在意,他继续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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