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涵城城大道之上行人匆匆,前些时日的大雪封了前往出门的道路,如今大路刚畅通,商旅贩夫走卒便就忙碌起来。一车车从中原运来的茶盐布匹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还有许许多多的神色沧桑面肤油黑,走去路来和平常百姓略有不同的人,从他身上都散发出一股啸杀之气。本是宽敞的官道却被堵的水泄不通,马车只能缓步慢行。
“向大哥,他们是什么人?”姜鹄没有坐在马车,而是骑在一匹黑色高头大马上,此时他正朝着身边一名披甲骑卒问道。
“他们都是被退下来的老卒。”骑在大马上骑卒到。他名叫向华山,是戚鹤安排互送他们走出兖州的八人之一。
“这是怎么回事?能说说吗?”姜鹄又问道。
“没什么不能说的,过几天整个兖州都会传开。”向华山爽朗一笑说道。“现在不是要和北方和亲了,整个北境都要安定下来,也就用不着这么士卒守着。他们又不肯去南疆,朝廷只好放他们卸甲归田。”
“大楚建国至今,和北方打了三百多年,怎么说不打就不打了?”姜鹄又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一个小卒,哪知道坐在庙堂里的高高再上的大人物怎么想的!”向华山说道后面,话音带着几分讥讽口气,看来他对朝廷这事也有些不满。
“还能怎么回事,还不是朝廷觉得我们没用,打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将北方蛮夷打光,干脆直接不打了。”一名骑卒再一旁接口说道,说完这些还加轻飘飘的加了一句。“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冶东升!”向华山朝着接口骑卒大喝一声。那名骑卒悻悻然不在开口。
“老向,别吼吼嚷嚷,东升说的也没错。咱们和北方打了几百年,也没将他们打没。哪怕是武帝再位时,将他们赶到北海之滨,没过多少年他们不还是卷土重来。还不如就这样,等着他们强大起来,一口将咱们给吃了!”另一边一个中年骑卒大咧咧的说道,说的那些话跟本就不怕犯了忌讳,惹上杀生大祸。
“戚将军不在,你们就不把我当回事了!”向华山冷冷的看向那么骑卒。
“向大哥不要动怒,这里就我们几个人,话进耳朵就烂在里面了,想拉都拉不出来。”一旁的姜鹄见到情势有些不妙,急忙开口打圆场。“再说,不光是边军兄弟觉得朝廷这事做的不好,就连我一个混江湖的都想说上几句。”
“连我这个没读过多少书的都知道,那些蛮达子一但强盛起来,不就要挥师南下。这些道理连我都懂,那些朝廷命官都看不到,依我看他们都是吃屎长大的,读的都是卿卿我我办坏道德礼仪的书。”姜鹄这一番下来非常和几人胃口,这不,一个骑卒就解下放在马背上的大酒袋子扔给姜鹄。
“会喝吗?”
“走江湖的那个不和喝酒!”扒开筛子正要往口中灌酒,中间那辆马车传来一句冷冷的女子话音。
“多喝几口,等你下来黄泉,我会为多烧几大缸!”
姜鹄立马乖巧起来,将酒袋还给那人,对着马车车帘说道。“就闻闻!就闻闻!”
一名黑脸骑卒朝着姜鹄挤眉弄眼,小声说道。“话说的挺中听,咋就是个怕女子的男人呢!”
这话惹得其他人哄堂大笑,姜鹄白皙的脸颊出现一抹绯红,不过很快又消失,朝着几人解释道。“这兄弟不知道,小弟是前些时日与一位江湖败类交手,受了不轻的伤,这才不能喝酒。”
“明白!”向华山止住笑容说道。“你们可都明白了,都不许在笑啊!”
“不笑……不笑。”冶东升强忍住不笑。“伟茂,你笑啥!没听到姜鹄兄弟说,他是与一个江湖败类交手受得伤吗?”朝另一个人说的,只不过他又加了一句。“江湖武功在高,可回了家……使不出十八班武艺,还不嘚败给二指缠揉下!”
刚刚止住不笑的向华山正准备喝口酒,却被冶东升这一句惹得忍不住一口酒水喷了出去,笑的肚子都疼了。
“刚刚是哪位将军说的这话,不妨现在进来使捣使捣,有着那车颠簸,还能省下不少力气呢?”越栀从窗帘探查大半个身子,胸前高峰被挤压的春光乍泄。
八名骑卒顿时移步开双目,冶东升第一个开口说道。“越姑娘别看我,觉得不会是我说的。”
“瞧你们那个熊样。”越栀朝着几人妩媚一笑,重新坐回马车中。
八人还有些意犹未尽,双目还在盯着马车,咽下几口口水。他们还想再聊些别的时,前方忽然传来大吵大闹,引得人群都围过去观看,一时间道路完全被堵死,动都动不了。
“我们两个过去看看,你们就留在这里看护着。”向华山朝着六人说道。他和冶东升从马背上下来,朝着吵闹声走去,一脸好奇的姜鹄也跟了上去。他们还没走到近前,从人群中就传来一声痛苦哀嚎。
“大家快来看啊,当官的欺负老百姓了。我的腿,我的腿啊!”
来到近前就看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卒躺在地上,一两马车的车轱辘离着他的脚只有几寸距离。
一名穿着一身紫袍带高帽的文官站六名持刀披甲士兵后面,惊恐的看向围拢过来的人群。“我的马车走的很慢,真的没有压到他的脚。”
“你没压到,我的脚怎么断了。难不成是我自己打断我的脚,在伸到你的车轮子下!”倒在地上退下军伍的老卒哭嚷道。
“就是,分明就是你压到的!”旁边有人起哄道。
“怎么着,仗着自己官大就可以欺负我们这些没人要的老卒吗?”又一名中年大汉说道,脸上有着几处刀疤,瞪着像马眼一般的大眼,有几分吓人。
紫袍大官完全缩在六名士兵后面。“怎么可能呢?你们看看,要是我压到他的腿,我的车轮子怎么是在他后面,却不是在他前面。”大官被吓的说话都开始颤抖起来。
“哎呦喂!我的脚啊!你不是断在战场上,而是被一个连刀都提不起的书生给压断了。还有没有公道,还有没有天理啊!”地上那人抱着自己的脚,再地上滚来滚去。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故意,再一次滚动时,脚弯了一下,放到车轮子后面就不在滚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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