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行走八九余里,又复而由北方向东四五余里,转而复北,又转而复东,再斜着转而复西,小径漫延,不知东西,只远远地看到一条官道。横转竖转,终于到了一个庄子跟前。房屋有新有旧,远远的看过去一个极大的庄子。其它行走的人还好,抬轿的人轮换过三波,这最后一波人还是满头大汗,当走到庄子前,还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大红的轿子,沿着村庄走着。只是孙少爷却是比抬轿的人还要流下汗来,一滴一滴的落下。
“停。”抬轿子的几位汉子,只觉立刻脚重如千钧,不由自觉的停了下来。
孙少爷见状,用衣袖擦拭了下汗,上前,“姑娘有何吩咐?”
“你一路上甚得我心,你想要什么好处。”红衣女子也不见有动作,声音飘渺。
孙少爷心中一松,又是一紧,“只要姑娘高兴就好。”
“好。”只见红衣女子袖子一甩,一个卷轴就甩了出来,“接好了。我高兴,这鸳鸯刀法,就赏赐你了。”
孙安不敢违背,伸手接住了卷轴,有着“鸳鸯刀”三个字。只听到,“这鸳鸯刀,乃是我家丫鬟役使婆子修炼的刀法。虽然不甚厉害,但你用来赏赐丫鬟也绰绰有余了,不得轻传。”
“这,我可以修炼么?”孙安灿灿,还是问道。
“使起来,颇有些秀美。柔韧有余,威猛不足。若要有人索要,刀法不必藏着掖着,有钱卖些钱财,无钱买些仁义也可。”红袍女子不似刚才凶狠,忽而出手,红菱透出卷起孙安,飞离马背。待到孙安落脚,却已经站到了轿子上,“马不错,就当赔偿的钱财了。”
只见红衣女子长袖落下,红菱回卷,已经是站定在马背上。马匹受惊,往前奔跑起来,红衣女子大红袍翩翩飞起,似是仙人一般。见马匹受惊,前方机灵的已经是往两旁躲开,而几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却是被一股大力甩到到街旁,受伤不轻。待诸人反应过来,红衣棕马已经远去,渐渐只剩下一个隐约的人影,随着大道转过不见。
阮阿青出了孙家庄,等远远的瞧不见了,这才让马儿缓步慢行,人站于马上,细思量去处。至于下里及孙家庄诸人,却不再去管。思量天下无非东西二京,如今就先去洛阳落脚,想必更有其它去处。虽然整日赶路,却是日行夜宿,怕累坏了马儿。
第二日中午,赶至墨明镇。阿青一是为了打探些消息,也怕这马儿初行远路,不耐长途跋涉,却是早早的定下了住处。虽然一身大红宫装,钗头攒金,脸遮红纱,却是没有宵小犯到跟前,而不论走到哪里,都安静了几分,不觉有些无趣,只回住处酒楼喝酒。墨明镇虽然大,却只有这一处酒楼易于安顿,楼上临街而坐,就可以看得大半个熙熙攘攘。
正郁闷间,却见一个同样是红衣的女子走到酒楼上来。酒楼上还有几个客人,不觉多看了两人几眼。阮阿青同样用余光扫了每桌的酒客,觉得没有危险,就不再管。这刚上楼的红衣女子穿着十分纤细,头戴面貌皆十分素雅,只一根细丝缀花银簪插在头上。怀中抱着一把琵琶,初始唱“春江花招秋月夜,江州司马青衫湿”,次唱“皓月清风,忍把光阴轻弃去”,又唱“昭君红颜多薄命,胭脂岁寒贵上天。”
虽然不在意,但是听得词曲,阮阿青还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三个曲子唱完,红衣女子远远地向着听曲儿的人作了个揖,有赏赐的就上前道声“谢谢公子,谢谢爷。”阮阿青以为这女子要下去了,余光却看到这女子朝自己走来。
“这位姑娘,小女子是否能讨杯酒吃。”红衣女子笑如弯月,微微作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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