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楚儿被那人背着奔出数十里,身上药力已退,神志渐自清晰,想起方才之事,觉到身下之人是个男子,轻声道:“这位大哥,劳驾先行放我下来好吗?”那人不答,箭步如飞,几步趟过小溪,穿过丛林,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见身后再无人追到,才将她放下。
杨楚儿刚一落地,便撕落一段衣袖,蒙在眼上,使力绑紧,才放下心,背靠岩壁,幽幽叹了口气。
那人见她谨慎至此,微笑道:“姑娘是怕害了我?”杨楚儿叹道:“这功夫厉害得紧,我着实控制不了。唉,不提了,多谢这位大哥出手相救,不知高姓大名?”
那人良久不答,叹了口气,道:“亡国贱奴,何足挂齿。”杨楚儿听他声音,但觉似曾相识,此刻听他这么说,立时想起一人,道:“你是郭三少爷郭破虏?”那人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正是区区在下,什么‘郭三少爷’,还提他做甚。”
杨楚儿默然良久,轻声道:“你果然未死,是他抓了你吗?”郭破虏苦笑道:“不瞒姑娘说,当日襄阳一役,在下率军贸然追击元兵,中了敌人引君入瓮之计,险些全军覆没。后来我追杀金有为,本可一刀杀了他,却不料见到一寸长发。”杨楚儿叹道:“那是如意姊姊的头发。金明明知你喜欢如意姊姊,却用这法子来折磨你,当真卑鄙无耻。”郭破虏道:“他是早有预谋,兵不厌诈,也算不上卑鄙无耻,后来他将我囚禁于新野城,乃是要借此扰我母亲心神。唉,我是个不孝子,对不住父母。”杨楚儿见他沮丧自此,欲想出言安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人相对无言,郭破虏生了一堆篝火,枯枝在烈火中发出噼啪声响,洞外夜风呼号,吹得焰火不住摇曳。
待得风声止息,两人端坐良久,不听来路有何动静,料想金明受伤不轻,还未调集人马追来。郭破虏走出山洞,但见此处位于高坡之上,其下江河浩瀚,向东而逝,点点星光散落江面之上,金光闪烁,愈显其雄伟状丽,江上船只往来,赶早的渔夫长吟啸歌,于这片静夜中平添了几分生气,但相比之下,郭破虏却愈加觉地落寞孤单,颇有些兴致索然,转回洞内,却见杨楚儿动了动眼上丝帛,觉他进来,急忙将双手放在地上。
郭破虏叹道:“姑娘这么为难自己,总是不舒服吧?”杨楚儿勉强一笑,叹息道:“那有什么法子,总不能将眼珠子挖了去吧。”
郭破虏略一思索,道:“早年我随外公云游天下,听他说起近百年来的奇功妙技,说起这‘慑魂流波’时,也颇是感叹。他说此术毒害不浅,全因人之欲念而起,若要根除此术,唯有灭人欲一途。但凡人均有欲念,若强行舍之,却是大乖天理。”杨楚儿虽知此事甚难,但心中终是抱着一丝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 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 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冬款,此刻听他说来,却连最后的一丝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 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 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冬款也没了,心下甚是气馁,却听他道:“此术最忌用心歹毒之人施用,在下见姑娘似乎并无这等野心,只是不知如何控制而已。以在下之能若要根除此害,那是办不到,却有一法子能将其控制,姑娘可否一试?”
杨楚儿正自绝望,乍听此言,宛如在黑暗中看见一线曙光,大喜过望,但还是心怀隐忧,轻声道:“只怕此事很难。”郭破虏道:“姑娘承受了他人近百年内力,不能调运自如,才招致此祸。我祖上传了一套易筋洗髓之法,兴许能帮上姑娘大忙。”
杨楚儿轻声道:“那是你家祖传的秘法,我一个外人习练,只怕不妥。”郭破虏苦笑道:“现下大宋已然沦陷,汉人早已家破人亡,又何来的你家我家之说。难道还要抱了进棺材不成?”杨楚儿听他这么说,只得点头道:“那有劳郭大哥了。”
当下郭破虏将习练之法传给杨楚儿。杨楚儿记性极好,悟性又高,一点便通,练了几个时辰,体内强大真气已渐能自行控制,又练了小半个时辰,体内真气已能运用自如,但还是不敢将眼上的丝帛除去。
郭破虏笑道:“还带着这劳什子干么?”掌风一飘,杨楚儿眼上丝帛随风而落,露出一对明亮清澈的眸子。郭破虏乍一看下,呆在了当地。
杨楚儿见他目光呆滞,定在自己眼上,不由得双颊滚烫,忙别过头去,哪知他的目光也随之转了过来,心下大骇:“难道这法子终是不成,那功夫还是自然而然地使出来了。”急忙掩住双目,起身向旁逃开。
郭破虏见她起身逃开,忙站起身来,道:“姑娘莫要误会,在下并非中招,只是看见姑娘的眼睛,想起一人。”杨楚儿坐了下来,但仍是不敢抬头看他,道:“你说的那人可是如意姊姊?”
郭破虏道:“姑娘果然聪明,怪不得金明会对你如此着迷。听说如意现下跟了赵无邪,不过这样也好,总比跟着金明,被他利用来得强。”杨楚儿叹道:“那日我与金明离开秦淮河,他留了如意姊姊来照顾你,便是一计。唉,是我不好,没能提醒你。”郭破虏摇头笑道:“纵使得姑娘提醒,在下也是一般要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自秦淮回襄阳,我便心不在焉,后奉我爹爹之命,守卫樊城,却因此犯下大错,致使爹妈殉城而亡,又连累了赵兄,当真是百死莫能赎其罪了。”
杨楚儿见他消沉至此,突道:“郭公子,小女子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郭破虏道:“事已至此,姑娘又何必再有顾忌。”杨楚儿微一沉吟,道:“恕我直言,郭公子确是犯了一个大错,但决非迷恋如意姊姊之故,而是……而是为郭大侠所害……”
郭破虏闻言一惊,跳将起来,叫道:“你……你说什么?我爹爹害了我,你……你简直胡说八道。”杨楚儿被他一喝,也是吓了一跳,但随即正色道:“不错,是郭大侠害的,不但郭大侠,还有郭夫人得份。”觉到郭破虏气喘吁吁,想是愤怒已极,心下虽有些害怕,但想到他救了自己,又如何能不助他摆脱心魔,便理直气壮地道:“郭大侠郭夫人均是当世英雄,人人敬仰,小女子自然不敢随便抵毁。但……但他们不是好父母,而对你这个独子又要求太过严格,求全责备,养成了你冲动好胜的性子,便是一点儿过错也不能犯,犯了便是死罪。是以樊城之失,襄阳之败,既不怪无邪,也不怪你,要怪……就得怪他们……若说你一定有错,那……那便是你太想做你爹爹了。”她一口气将话说完,已被郭破虏一把按到岩壁上,双目似要喷出火来。
杨楚儿知道自己这话激怒了他,他一怒之下必会将自己杀死,但想到他救过自己一命,现下给他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当下闭目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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