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卫知道他有话要说，就用奸商的口吻说道:“说说看，让我看看你黄大哥到底有多黑！”
黄显声说道:“现在锦州前线的义勇军有几挺东北军撤退关内时留下的马克沁重机枪，可是11.43毫米的重机枪子弹奇缺，每挺机枪配弹不到两个基数。上次你送来的两卡车子弹，基本上都是7.92毫米的步枪弹。你看怎么能弄一些来，如果需要钱买，也没有问题。花钱总比流血强！”
张家卫说道:“可是马克沁重机枪是需要水冷的。现在天寒地冻，等到机枪用的时候，水已经冻成冰了。”
黄显声说道:“那还不好办。小火烤着，只要不让水结冰就行。”
张家卫想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保卫锦州是阵地战，毕竟不像是野外运动作战，点火烧点开水、做个饭还是可以的，并不用担心暴露目标等一些问题。可是花钱买却又有个时间问题，不一定在锦州开战前就能够买到。
张家卫当晚就在锦州的东北临时官署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张家卫就来到了医院。
在医院的走廊里，张家卫看到金志扬左手拎饭桶，右手拿着饭勺正屁颠屁颠跟在一名护士的身后挨屋在给伤兵送饭。金志扬看到张家卫，立即把饭勺扔在饭桶里，一把就抓住了张家卫的手，说道:“家卫，你再不来我就得沿街要饭了。”
张家卫好奇地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小护士看着两人都是便装，倒是牙尖嘴利:“一个大男人，就受了一点点伤，早就养好了，赖在我们这里，白吃白喝。让他帮我们医院干点儿活，还笨手笨脚的。我看你们俩也像是念过书的人，你们俩也应该像个东北爷们一样，拿起枪，去跟小日本鬼子干一场，那些东北大米也别白吃了。”
说得两个人干瞪眼儿，却又没有办法反驳。
金志扬嘎巴了半天嘴，才说出来一句话:“刘…姑娘，我们……和你想的不一样。”
张家卫看着充满青春朝气的刘护士，又看看说话都有些结巴的金志扬，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忙说道:“我兄弟不是吃白食的人，刘姑娘你看，这几天饭钱应该是多少？我来给你。”
那个姓刘的护士依然嘴不饶人，说道:“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你们是不是一个真正的爷们儿的问题。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张家卫再次谢谢刘护士，拉着还在发呆的金志扬离开了医院。
金志扬跟着张家卫来到电报局，向德国的福尔曼发电报说明这两个多月来实在是联系不便，又询问武器订单的事情进展，以及西药结算等问题。由于时差问题，福尔曼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回电，张家卫并告之自己的地址。张家卫又给父母和天津的大伯也拍了电报，报了平安。
二人坐在好不容易找到的街边一家还在营业小馆子，吃着简单的早餐。
张家卫小声问道:“志扬，你想一想，在沈阳奉海站里的仓库里还有多少马克沁重机枪的子弹？”
金志扬说道:“我记得，当时是为了向关内的东北军装备部队而配弹的，考虑到在战斗中会有步枪损毁，配了一些步枪，剩下的大多是步枪弹，因为和ZB26机枪通用。至于11.43毫米的子弹并不多，以为用量不大，所以上次并没有装车。但肯定有。”
张家卫说道:“咱俩应该回沈阳把那些弹药处理掉，如果不行，找地方掩埋，留着以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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