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杨积庵自从知道自己三篇文章在西安登报后,首先考虑到的,就是韩复信会登报辟谣。为此,他让杨五哥拍下所有宝物的照片,以备不时之需。他想,必要时可将照片作为证据,分期分批在报上登出,以大量充分的事实,伴以凌厉的攻势,彻底击溃韩复信。
杨积庵如此作为,目的很简单:赶走韩复信!
韩复信在兰溪盘踞已逾九年,私造伪币,盘剥百姓,这方人民深受其害,已经到了不可容忍的地步。其二、由于韩复信在兰溪割据一方,严重阻碍了红三军扩大根据地的工作。这棵钉子已到了非拔不可的时候。
益隆米行内院,有杨积庵在城内的一个临时的家。今晚,甘薰棠和杨子庵都赶来了,因为今晚杨五哥要回米行。杨五哥今晚回来主要是送照片,事关安全,照片不敢假他人之手。同时,杨积庵也有重要事情同儿子商议。
深夜,杨五哥到家了。
一家团聚中,甘熏棠近似搂着儿子地,检查着杨五哥受伤的耳朵。耳朵上的伤已经全愈了,只是没了耳垂。
“儿呀,”甘熏棠捻着儿子的耳朵说,“你知道吗?韩复信在街上贴有布告,悬赏八万银元捉拿你哩。特征,就是你这只没有耳垂的耳朵。”
杨五哥一笑道:“是吗?真是小家子气,我才值区区八万银元?”
“兰如比你高哩,十万。”杨子庵说,“布告上还附有她的照片。”
甘熏棠点了一下杨五哥的额头,说:“还笑,还贫嘴!娘整天整夜地为你提心吊胆,你倒像没事儿样的!”
杨五哥捂着母亲的手说:“我没想到,天下还有让妈您害怕的事。哎,让母亲牵肠挂肚,都怪儿子了。不过妈您放心,谁要想挣我这个八万银元,很难!”
“不可大意呀!”
“儿子知道。”
一家特地陪杨五哥吃了一点饭。饭桌上提到兰如时,杨积庵告诉大家说,近期他通过组织关系获悉,兰如的父亲,两年前在上海因判徒出卖牺牲了,死得很壮烈。事后,其母经组织安排,当年即已转移到香港继续工作。
大家都很沉重地沉默了一会儿后,杨积庵叮嘱道:
“这件事,小庵暂不要告诉兰如。因为眼下面临的情况严峻,怕她情绪波动,惹出麻烦。另外,她是烈士的女儿,孩子也不错,我们都要好自待她。”
大家都点头。
甘熏棠趁机对杨积庵说:“我看兰如的确是个好孩子,她和小庵的关系也不错,他俩的事,你不会反对吧?”
杨积庵说:“这是孩子们自己的事。我不干涉,你也别操心。他们若高兴,方便时,我们喝喜酒就是了。”
这是一家之长的态度,大家都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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