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积庵看看杨五哥,儿子的精明和通情达理,使他稍显欣慰地点了一下头。接下他分析,韩复信在兰溪城内已经搜捕多天,其疯狂程度无以复加,但结果自然是徒劳。从敌人搜查的进度看,杨积庵估计,近两天内,敌人的搜捕就会转入乡下。一到乡下势必更为疯狂。为避其锋芒,他认为杨五哥等人,应该立刻由塔镇弯转移进城,住进他的益隆米行。米行房子宽敞,地方特殊,好安排。
他作此决定的主要理由是,根据日前韩复信登门道歉之举,其对杨家在“委员长身边有人”之说,已是深信不疑。由此可以料定,韩复信在这个节骨眼上,更不敢把触角伸到他杨积庵身边。杨积庵最后问杨五哥:
“你看怎么样?”
杨五哥说:“我很赞同父亲的分析和安排。只是,宝物是不是也随人转移?”
“你看呢?”杨积庵问。
杨五哥想了想,他认为宝物没必要转移。一是转移途中有风险;二是敌人现在主要是搜人,抓不住他们所谓的人犯,偌大兰溪,他们无从下手搜查宝物。这么一来,宝物放在塔镇弯也应该是很安全的。
杨积庵表示同意。
杨五哥又说:“截止现在,我们四人中,唯有大哥李乃青,不被韩复信和丁枭所认识。所以我想,应该留他在塔镇弯不动。留他在那里,一是可以照看宝物,掌握一些周边情况,同时他可正常地教学,免得闲下来心生急躁。您看?”
杨积庵说:“这样很好。既然他们不认识乃青,也就不存在什么危险。那就这样决定了。事不宜迟,你趁现在更深夜静马上回塔镇弯。明晚后半夜,我在这里等你们。”
于是,杨五哥又连夜回到了塔镇弯,并于第二天晚上深夜,带兰如、王子响一行,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益隆米行。
至此,塔镇弯只剩下李乃青独守宝藏。这是一份重任,有点像关云长镇守荆州。
※※
就在杨五哥等人回到益隆米行的第二天,正好就是丁枭大搜捕的重点转移的时候。即此前的一连五天,他搜捕的重点在兰溪城与城郊,此后重点则转移到了周边乡下。如此一来,杨积庵的安排算是先知先觉,打了一个漂亮的时间差。
不过这里说的是“重点”,并非此后兰溪城内绝对没有特务。
丁枭这次大搜捕,不仅对外统一口径,对内使用的也一律是“追捕杀人凶犯”一词。至于,前期因塘关以西搜查而引用的,“搜则搜宝,捕则捕人”一说,严格禁用,违者格杀勿论。
兰溪城内的一连五天,丁枭毫无收获——不,不应该用“亳无”一词。因为小收获还是有的:五天中,为那八万、十万的巨额悬赏,他接到的举报不下十数起,可是结果令人啼笑皆非,有检举的,没有耳垂者竟是八十老翁,同兰如相像的却是哑巴。
最令丁枭兴奋过一阵子的,有特务调查出,杨积庵大儿子的确叫五哥,但闹了半天,才说到那是乳名。再一查,若将乳名当作名字的话,仅兰溪城内就有五位杨五哥,至于别的什么赵五哥,钱五哥竟多达数十位。
再有就是那些政要们,名人们,近一多半不配合,却又把他们无可奈何。但即使这样,师部禁闭室中,也被丁枭塞满了嫌疑犯。不过他内心知道,那全是些没用的东西,抓他们只因他们太猖狂。
五天的战绩就是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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